“關門的是陳家管事,被攆的是陳家船坊的二少爺。”小導遊不舍地嘬着手裡的荔枝說道。
“這是被家裡攆出來?”好安一顆接着一顆。
“不是,他們可不是一家人。”小導遊說道:“陳家是我們這的大戶,最最最最有錢了。陳家船坊就是剛好姓陳。”
“那八百年前也算一家。噗。”好把籽吐到自己挖的洞裡。
小導遊:“這麼算是,但那也是旁旁旁旁支。”
說着,站起來朝被攆出來的那位郎君甩了甩膀子:“阿衛哥!”
“豆豆。”陳衛撿起地上的紙,一邊朝陰涼處走來,一邊說道:“你怎麼不在家溫習功課?”
“我今天賺錢了!”豆豆興奮地挪出位置,把好安亮了出來。
“……”
忽然的出場,好安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但還是淡定的把剝好的荔枝塞進嘴裡。
“你賺什麼錢?”陳衛一把豆豆拉到身後,打量着好安,一副你是不是好人還有待商榷的模樣。
“介紹、翻譯。”好安解釋道:“我聽不懂這裡的話,所以要找個會說官話的當地人。”
陳衛:“那你找大人啊,找小孩幹什麼?”
好安:“?”
她不會被當成人販子了吧。
“小孩便宜。”好安如實道。
陳萬眼神陡然銳了起來。
“這個姐姐是好人!”豆豆拉着陳衛的手,開心道:“她請我吃荔枝,還買了好多林婆婆家的荔枝煎。”
“請你吃東西就是好人了嗎?”陳衛嚴肅道:“你忘了阿穗就是吃了好看姐姐的糖就被人販子抓走了嗎?”
“我不是人販子。”好安說道。
陳衛冷冷道:“有人販子會說自己不是人販子嗎?”
好安:“……”
看在說她好看的份上,好安懶得解釋,不如吃荔枝。
“人販子聽懂我們說話,她聽不懂。”豆豆幫好安解釋道。
陳衛:“你确定每個人販子都聽懂嗎?萬一她是裝的呢?”
好安:“……”
懶得解釋,繼續吃荔枝。
好像有點道理,但好像又不對?
豆豆摳了摳耳朵,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她不是壞人,她是黃阿公的客人!”
“黃阿公?”陳衛臉色驟變,立刻陰轉晴道:“你就是黃阿公前幾天說的王家貴客?”
這變臉比翻書還快。
好安:“應該是,但我不姓王,姓好。”
“好人好人,誤會誤會。”陳萬眼含熱情,笑容親切。
好安懷疑要不是自己是個女的,他都恨不得抱上來。
陳衛:“坐,快請坐。”
這下擔心的是好安了。
說着,陳衛在袖口掏了掏,拿出一張折起來的紙,道:“不知道您對船感不感興趣。”
原來是想拉投資。
好安幹脆利落道:“沒錢。”
倒不是因為之前被誤會,她身上還背着一個糖廠,是真沒錢!
“沒錢沒關系,那也可以多了解一下。”陳萬把豆豆扯到一邊,殷勤的在好安身邊坐下。
“我家的船坊到我已經三代了,在樾州是遠近皆知!船坊裡的工匠最少都有一二十年的經驗……”
“沒年輕人啊!”
好安:我不是杠精,但我這嘴怎麼就忍不住呢。
“最少都十幾年,那等這批人老了之後不就後繼無人了嗎?沒有年輕的力量怎麼可持續發展呢?”
陳衛頓了一下,連忙拿紙記下:“可持續,發展這個詞妙啊,記下來!”
好安:“還有水匪這麼嚴重,誰敢投資你。”
陳衛:“投,資。這次詞有意思,記下來!”
好安:“……”
陳衛記好後,才回好安的話:“水匪朝廷肯定自有安排!我們要相信聖上!”
無法反駁,但感覺不太聰明。
好安無聲的挪了挪位置,眉頭緊縮的看向對面的豆豆。
豆豆口型道:“他阿公也這樣。”
好安:“他爹他哥呢?”
“水匪。”豆豆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雖說死者為大,但這三代傳的很有水份啊。
“剛剛我們說到哪了?”陳萬收了紙筆,自言自語,自說自恰道:“我們陳記船坊現在有……”
好安:賣荔枝的林婆婆怎麼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