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攤主終于到時,好安才發現自己失算了。白曬荔枝曬得居然不是純純的荔枝肉,而是整個帶殼的荔枝!
一輛車不夠了。
但買都買了,又咋辦呢,總不能扔了,帶着呗。
臨行前黃阿公又送了很多當地的特産,有藥材、有酒,有水果。
酒是之前海運暢行時,樾州聚集了大量外國人,他們用甘蔗釀酒,放在橡木桶裡陳化。色如琥珀,口感清新醇厚,又帶有獨特的甘蔗香。
水果居然有菠蘿蜜和香蕉!
菠蘿蜜就叫菠蘿蜜,香蕉當地叫甘焦。菠蘿蜜是舶來物,最開始音譯為“頻那挲”,後來才改名為菠蘿蜜已經在本土種植一百年多了,一個有好安三個頭大。
香蕉種植時間更久,好安認知裡香焦應該是軟糯香甜的,但現在的香蕉味似葡萄,口感甜脆,還有種子。
可惜香蕉放不久,菠蘿蜜倒是沒問題。果肉味甜,吃法多樣。果核加鹽水煮就能開吃,粉粉糯糯香香,和闆栗菱角差不多。就連果肉之間的絲都可涼拌可炒菜,簡直渾身是寶。
從岷州坐船回平陵就不是客船了,有貨物隻能坐商船。商船主要以運貨為主,居住空間十分有限。
底層儲存貨物,中間是船工休息區和大通鋪。最上面才是船長的房間和幾個單間。
這艘船容量巨大,好安的貨隻占了邊邊角角,可大小算個商隊,船長便給她勻了一個小單間,其他人隻能去擠大通鋪了。
單間床鋪齊全,但不能在房間單獨燒水做飯,用水都要去中間層的鍋爐房打水。要是想洗把澡還得和鍋爐房提前說。
回程不順風,好安在海上搖搖晃晃十幾天才回到平陵,此時已經六月下旬,這一趟前前後後花了一個多月,好在收獲不錯。
一下船,好安就看見了在碼頭等着的謝宗林。
“你怎麼知道我們今天到!”好安面露驚喜。
“我按照你之前寫信的時間估摸你們就這幾天到。”謝宗林順手接過好安肩膀上的包裹:“還順利嗎?”
“順利!”好安笑道,講了一些路上遇到的趣事,二人便一起走到卸貨的地方:“甘蔗今天卸下來就拖回村裡,今年一年的糖不用愁了。”
“趙叔他們不在平陵歇息一晚嗎?”謝宗林有些意外。
現在是辰時,等卸完貨少說也要巳時,帶着這麼多甘蔗往好家村趕說不定下半夜才能到。
“反正都得趕夜路,趙叔他們覺得早趕晚趕都得趕,不如早趕早回家。而且車上還有甘蔗苗,還是盡早種下去放心。”
這時,趙叔拎了兩條腌過的海魚走來,看樣子是準備和甘蔗一起帶回去。
“專門買這個?”好安愣住:“在船上十幾天頓頓鹹魚沒吃夠?”
趙叔笑道:“當然吃夠了,但這兩條不一樣,是用酒腌過的,我帶回去給媳婦嘗嘗。”
好安湊過去聞了聞,确實酒香醇厚。她轉頭看向謝宗林,問道:“你吃不吃?”
謝宗林微愣,随即點頭道:“吃。”
趙叔挑眉,目光意味深長的在好安和謝宗林之間掃了掃,說道:“那船工就在前面買水呢,按條賣。你去了就說是我介紹的一定要讓他挑和我這個塊頭差不多大的!”
好安剛和船工說完話,忽然瞅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馬上和他去拿魚,我去找個人。”
“怎麼了?”謝宗林問道。
好安撸起袖子,氣鼓鼓說道:“我們去的船根本不到樾州,那賣魚的陳二瞎多收我船票錢!”
這賬必須算。
回來後的幾天,好安變得更加忙碌,三天兩頭不着家,好記還是謝宗林在搭理。
好家村榨甘蔗汁的架子設計好了,離搭好能用還要兩三天,好安便忙裡偷閑回了趟平陵。
謝宗林特意做了好安喜歡吃的黃金玉米烙。
好安:“現在就有嫩玉米?”
“昨天還沒看到,今早剛好有一個嬸子挑了一籮筐,我記得你愛吃就全買了。”謝宗林夾起一塊玉米烙,滿眼期待的遞給好安。
“看來我回來的真是時候!”好安美滋滋道。
金黃的玉米顆顆分明,緊密的排在一起,形成一個圓。勾連他們的糯米粉也被炸成金黃色,和糖粉混在一起襯得玉米烙晶瑩剔透。
一口咬下去又脆又糯。
“脆而不碎,能出師了!”好安豎了個大拇指。
謝宗林笑了笑,道:“你喜歡就行。”
玉米烙要趁熱吃口感才好,好安飯還沒吃就連吃了三塊。
“還有其他菜呢。”謝宗林見好安吃玉米烙就要吃飽了,趕緊把其他菜也端了上來。
水煮肉片、剁椒魚頭、糖醋排骨、幹煸四季豆。
都是好安愛吃的,也是他最擅長的。
一個做、一個品,二人吃得正起勁時,後院的門響了:“開門呐,是我。”
這聲音一聽,謝宗林默默地閉了閉眼。
王甯不論是在萬和縣還是在平陵一如既往的掐着飯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