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坐在中間,也是最前面。按理說應該是頭頭,但她是個女子,村長不确定了,問道:“這事你能決定?”
好安點頭道:“能。”
“能就行。”村長脫掉蓑衣,自己找了個闆凳坐下。
“你們打算買多少?”
村長果然年輕,皮膚黝黑看着像個剛畢業的就紮進地裡的大學生。
“你們有多少。”好安順勢問道。
“秋甘蔗還沒種呢,這不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嘛!”村長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好安:“?不是說閑置的空地嗎?”
村長點頭道:“對,到我們村閑置的地多。”他指着不遠處灰蒙蒙的矮山頭道:“這個、這個、還有那個都是我們村的,都閑置。你要是閑少後面還有呢。”
說完,就要帶着好安參觀其他幾座山頭。
“夠了,夠了。”好安連忙婉拒。
好安指了指最近看似也是最小的一個山頭道:“這個能有多少畝地?”
“不到十畝,這個山頭太小,要不等雨停了看看它西邊的那個。那個有五十多畝。”村長熱情道。
“一畝地大概能産多少甘蔗?”好安問道:“十石有嗎?”
村長:“當然有,春甘蔗都有十石,秋甘蔗可比春甘蔗能長。”
好安在心裡默默換算了一下,甘蔗和紅糖的比例大概在十比一。一石甘蔗能做紅糖十斤到十二斤。
一畝地按照十石算就是一百斤到一百二十斤。十畝地就是一千斤到一千二百斤。
去掉損耗和新手成本,十畝地至少能有五六百斤的紅糖。
自己用的再加上賣的,還要考慮到甘蔗的生長周期,十畝地好像确實不夠,但五十畝又有點多,還是二十畝比較适合,而且她後面還要去樾州呢。
“那些價錢怎麼算,十石的甘蔗和一百石的甘蔗價格之間有差别嗎?”
“當然有,十石這數,一百石這個數。”村長一手比劃了一個數字。
兩人一直來來回回拉扯到太陽落山,雨也沒停,但價格定了。
現在回岷州肯定太遲了,好安六人便準備在村裡歇下。
多出六個人的晚飯,份量可不少。
“忙的過來嗎?”好安問道。
阿獅家隻有阿獅和他爹娘,在村裡算是人非常少的人家。
“忙的過來。”阿獅他娘笑道:“每年都會有糖商住下來,習慣了。你們先坐。”
說完她朝外說了幾句方言,然後阿獅就進來拉住好安的手。
好安也聽不懂他叽裡咕噜的說什麼,但還是跟着阿獅走了出來。
走到正堂,他拉了個闆凳遞給好安,見好安坐下後,不知從哪拿來幾跟艾草條放在好安身邊點着,然後他又回屋哪了幾個草編和木頭荀的玩具塞到好安手裡。
“他送給你玩呢。”
“很熟練啊,看來沒少做。”
其他人笑道。
趙叔自己也有孩子,和阿獅年紀差不多,雖然語言不通,但還是忍不住逗他。
忽然間,正堂外飄來一股肉香,這個肉香聞着酸酸的,讓人忍不住的流口水。
阿獅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跑進廚房,緊接着廚房傳來訓斥聲。阿獅便和他爹一起端着幾道菜朝好安他們走來。
“吃飯,吃飯。”阿獅他爹官話明顯不如阿獅她娘,舌頭像是捋不直一樣,模糊不清。
好安嘗試溝通,無果,隻能和阿獅一樣老老實實的坐在桌子前等待投喂。
不一會,便上來用盆裝的四道菜。個個量足,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在東北呢。
好安看着菜忍不住動了動鼻子,之前的味道還沒有散去,反而越發濃郁,好像酸味之中還有一絲絲甜味。
阿獅他爹笑着說了一句官話,好安就聽懂一個字:醋。
确實是醋酸味。
“吃飯喽。”阿獅他娘端着一個盆走近,還沒放下,好安就聽到盆裡傳來噼裡啪啦的冒油聲。
肯定是炸肉!
盆底落桌,金黃色的肉條上還滋滋的冒着油花,油亮亮的。
“嘗嘗,這是我最拿手的菜,醋肉。”阿獅他娘笑道。
好安簡單的客氣了一下,便不客氣了,第一筷子直沖醋肉。
一入口,外皮便發出清脆的聲音,随即是肥瘦相間、肉汁四溢的五花肉,裹挾着淡淡的醋香。
醋不僅沒喧賓奪主,反而激發出肉的鮮美,酸甜可口。
除了燙,其他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