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如果。”王宣果斷道。
“這是多好的機會。”王籬急道:“你母親走後,我們兩家隻剩面上的走動。如今沈家遞來庚帖,何嘗不是想重修舊好。
你舅舅是平陵同知,外祖父又是吏部侍郎,剛好今年你官職調動,我們家在京城又無人脈,隻要你……”
“不可能。”
王宣說完後便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時,忽然聽王籬說道:“你是不是又喜歡的人了?我聽說你最近一有空就朝好記跑。看上好記東家了?”
王宣猛地刹住腳步。
王籬起身冷哼了一聲:“那姑娘我找人打聽過,克夫克母還克夫。你想都别想!但凡你想,我就能讓她在萬和縣混不下去!”
王宣皺眉閉目,藏在衣袖裡的手緊握成拳,等在睜開是又恢複往常模樣。
他轉身道:“用道聽途說來的東西污一個姑娘家的名聲不好吧。何況這個人還是二弟和二叔的合作夥伴。污了她的名聲不怕帶壞王家的名聲嗎?”
王籬最重王家發展,一聽王宣這麼說,又看他面無異色便猜測自己是不是說錯了。
于是坐下,轉柔懷策略道:“既然,既然沒有喜歡的人何不試試。你舅舅想讓你和沈家表妹見見,萬一覺得不錯呢。”
“絕無可能!”
“男未婚女未嫁怎麼絕無可能了?”
“當初母親嫁過來,王家供他們吃穿,供他們讀書,從未虧待過他們。結果他父子倆功成名就成一段佳話,轉頭就一腳把王家踹開。”王宣恨道:“等沒錢了,又打着王家姻親的名頭,在西邊坑蒙拐騙大肆斂财,最後出事父親用八成家産才平了賬的時候他們怎麼不見見。祖母時日無多,母親想探望的時候他們怎麼不見見。母親病重,父親上門求請禦醫的時候他們怎麼不見見。現在他沈家後繼無人了,想見見了?”
“這一家自私涼薄,我下輩子都不想見!”
“這,這當年他們是不對……”掀起舊事,王籬說不出替他們說情的話。
但仕途上的幫助是實打實的。
“侄兒告辭。”
王宣甩過衣袖,果斷離開。
屋外,冷風撲面而來,王宣站在風口,深吸了幾口氣才逐漸冷靜下來。
“天還冷,大少爺還是趕緊回院子吧。”身邊的小厮說道。
王宣:“不了,我自己一個人出去走走。”
或許是來的太多次了,不知不覺兩條腿又走到了好記。
“王公子我們今日出了新品要試試不?”
好安話說完才想起今日新品是彩勝,女子才戴彩勝。
失言。
“試試。”王宣沒在意這些,笑道。
好安連忙将人請進鋪子裡。
沒法律條款規定男子不能買彩勝吧。
王宣進來,謝宗林一下警惕起來,眼神跟着他寸步不離。
見王宣選了九個蓮花樣式的彩勝上樓了,謝宗林立刻喊來周娟幫他臨時頂班。
果然,這個男人小心思太多。
隻見他把小餅幹都拔下來,然後把九朵蓮花纏在一起。
他想送花。謝宗林眼神意味不明的拉長,走到一邊拿了一塊抹布。
彩勝沒做葉子,捆在一起顯得下面光秃秃的,不好看。王宣便下樓要了張油紙,準備把下面遮住。
趁着王宣下樓的空隙,謝宗林光明長大地走過去,麻溜的把蓮花扔進垃圾桶然後擦了把桌子。
至于王宣回來找不到東西管他什麼事,他隻是個見桌上沒人,及時、主動、認真打掃桌子的三好員工。
王宣回來時,餅幹還在,花沒了。正要詢問鄰座時,自己的貼身小厮找了過來。
“查到了。”
之前王宣讓他差謝宗林,本以為就是附近的住戶,沒想到查了兩天都沒沒有結果。
“去年好記有場官司,文書上寫他是張大郎。但我發現他身邊的人并不喊他張大郎,而是喊他小謝或者謝大哥。”
“沒人喊過他名字嗎?”王宣皺眉,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姓一般不會亂喊。
“幾乎沒有,但是二少爺那邊我沒去查。”
王宣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後來我們查遍整個萬和縣都沒找到對得上的人。最後我們在高田縣的曬鹽廠查出一些信息。有一個鹽戶姓謝,他孫子叫謝宗林這個人對得上。但是他已經死了,一家都死了。”
“死了?什麼時候死的?”王宣問到。
“其他人死的早,隻有他是去年秋天報的死亡,原因是被海水沖走。”
屍骨無存的死法。
王宣頓了頓問道:“那個張大郎是誰?”
“張村的一個傻子,她娘和好東家有些不合。”
“謝宗林,不一定是他。鹽戶,臉上都有墨刑但他沒有。”王宣自欺欺人道。
小厮瞄了一眼主子,抿了抿嘴,說道:“在鹽廠出生的人,不會上墨刑。”
“好了,我知道。”王宣揉了揉太陽穴,“查的時候沒留尾巴吧。”
看來,好安是知道謝宗林的身份的。
鹽戶私逃是死罪,窩藏逃犯也是死罪。
“沒有。”
“這件事給我爛在肚子裡。”王宣停下手,聲音中帶着寒意,道:“閻王殿前也給我閉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