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淮清河邊多的不止是書肆、客棧、茶樓,還有秦樓楚館。
“為什麼?”
去吧好昕不舍,不去吧好昕不服。二者比起來他更想跟着姐姐。
好安:“府城河縣城還是有差别,而且你在這裡不是還有學業和朋友嗎?等姐姐在府城安頓下來,給你找到合适的私塾就立刻給你帶過去好不好?”
好昕撅起嘴巴,想着想着雙眼微微泛紅。
“姐姐每個月都會回來的。”好安握着好昕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道:“隻要姐姐找到合适的私塾就立刻帶你來好不好。”
“那要多久才能找到。”好昕吸了吸鼻子。
“做多半年怎麼樣?”
好安伸出小拇指,道:“姐姐和你拉鈎。”
好昕心裡是真真地舍不得,可他偏偏明白姐姐的意思,不能大吵大鬧。最後眨巴了兩下眼睛才伸出小拇指。
好安:“我們蓋章。”
好昕心情喪喪的,棉花糖都不能填補他的難受,第一個吃完飯去睡覺了。
既然不是都去,除了好昕,謝宗林也一下有了危機感。
“我肯定要去。”謝宗林底氣不足,碎碎念道:“府城人多事雜你肯定需要幫手,而且張大娘他們很多點心都能單獨做了……”
“你去啊。”好安從碗裡擡起頭。
“啊,你眼下有點發黑,注意休息。”
說着,謝宗林起身道:“我有點渴,去倒點水。”
好安看着碗裡粥:今天粥很厚嗎?
————
年越來越近,好昕也加入幹活大軍。
他休假,好記可沒假,現在正是忙的時候,各家各戶走親訪友。好安一口氣推出八種不同價位的禮盒。
美其名曰:年終大促。
最便宜的三十文就可以拿下。
一時,好記擠滿了人,禮盒根本不夠賣,都開始留條預定。
客人多了,服務質量也不能下降,好安召集所有人開會——年終沖刺大會!
承諾隻要銷量達标就發雙倍工資作為年終獎。
随便一個人,雙倍工錢最少一兩銀子。
所有人都像打了雞血,恨不得鋪子開通宵。
王甯從南邊回來了。
坐船回來的,帶了一船的辣椒,能勉強維持到五月,第一批辣椒結果。
好安帶着好昕年前回去一趟,給村裡一些相熟的人家提前拜年。
考慮到孝禮,好安捏着鼻子給好大山家送一條肉。
看好大山盯着肉條不停流口水的模樣,應該是好久沒吃肉了。好安趁沒人的時候,面無表情的把肉扔進院子的泔水桶裡,好大山一點都不介意,立馬撿了起來拿回屋去。
他真應該慶幸茅房在後院,不然可就不是泔水桶了。
好安和各位東家互送完年禮,離除夕沒幾日了。
還有一個人要謝——雲台寺的覺明。
多虧他給餘三妞牽線搭橋。餘三妞的傷口已經愈合,隻有一條淡淡的疤,比起之前不知好了多少。
正好家裡有不少冬筍。好安便用冬筍、冬瓜、豆腐、香菇、黃豆芽……一些素菜炖了一份素佛跳牆,讓餘二壯和餘三妞送了過去。
好記除夕歇業,雲台寺齋堂的活比好記提前三天結束。
吳月也提前回來了。
因為她在雲台寺幹活,好安便按照雲台寺的時間給她算。當天給她結完這個月的工錢便讓她休假了。
臘月廿八,吳月拎着一袋紅薯上門了。
好安:“?怎麼不在家休息。”
“我來給東家拜年。”吳月拽着衣擺道。
“快進來,外面天寒地凍的。”好安将人請進堂屋,倒了杯熱茶。
“雲台寺這幾個月幹的如何?”好安十天半個月去趟雲台寺,但幾乎都是找餘二壯對賬,沒時間找吳月閑聊。
“挺好的。周婆子和餘大哥都很照顧我的。”
說完,吳月雙手搓着衣擺,張了幾次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烙餅的技術學的如何?”
“餘大哥說我烙得蠻好的。”
有幾次,話就要沖破喉嚨講出來,但都被吳月咬住了。
好安猜到她有事,但是她不說她就不問。
等送吳月到門口,眼看機會就要沒了,她才支支吾吾道:“東家,我可以調回來嗎?”
“我哥現在走路不方便要人照顧,我爹我娘年紀也大了……”
吳月的聲音越說越小。
“行。”好安笑着道:“為人子女理解。”
“好記明年正月初六恢複營業,你到時候直接來就行。”
吳月沒想到好安答應的這麼爽快,連忙鞠躬道謝。
好安看着吳月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有些人是陷在泥裡拔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