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一回來就讓吳月今晚回去收拾一下,明早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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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好記剛開門,忽然衙門的人找上來了。
好安連忙從收銀台下的錢桶裡拿了幾個碎銀子,趁沒人注意塞給了來人,問道:“請問這位差爺縣令大人喚我何事?”
衙役摸了摸,是銀子,心裡十分滿意,于是小聲說道:“好像是什麼打人。”
打人?
好安一頭霧水,但這也不妨礙她先安排好店裡的事。
銀子的威力就是大,衙役見好安沒跑的意思,也沒攔着。
好安和衙役剛踏出鋪子,謝宗林憂心忡忡地跟在後面。
“你跟着幹嘛?你去店裡等吳月,她到了的話,送她去雲台寺。”好安安撫道:“我過會就回來了。”
衙役忽然插話道:“吳月?吳月今天估計來不了。”
好安:“?”
“就是她家告的你呀!”
這回好安實打實的呆住。
“走啦。”衙役說道:“你也别跟着了,她要是沒事中午還能趕回來吃午飯,要是有事你跟着也沒用,還不如去搬救兵。”
“你先去看店吧。”好安給謝宗林遞了個眼色。
萬和縣的衙門蓋得威武,跨進大門便是正堂,吳家四口整齊的在堂下站着。
“大人,就是她。”吳達指着好安說道。
好安也不理睬,找了個離他們遠遠的位置站定。
“大人,好安帶到。”衙役說完便走到一側。
堂上,縣令高坐,頭戴烏紗,面無表情的看着堂下衆人,旁邊的書吏手裡已經拿好筆随時準備記錄。
“啪”。
驚堂木落下,縣令高聲問道:“好安,你可知罪?”
好安道:“回大人,民女不知。”
“有人告你無緣無故毆打良民,你可認罪。”縣令話音剛落,吳達便迫不及待道:“不止她,還有一個人,他怎麼沒來?”
縣令看了眼衙役,衙役回道:“狀書上隻有好安一個名字。”
“漏了,小的不知道他名字就沒寫。”吳達谄媚道。
好安心一緊,面色微沉。謝宗林什麼身份,根本不能上公堂,
縣令正要讓衙役再跑一趟,好安忽然道:“沒必要,如果他說的是三四天前下午在好記後院被打一事,是真的。”
可縣令堅決要傳喚,已經差人去了。
好安的這副表情落在吳達眼裡是另一番意思。
“大人,你看她認了,賠錢。”吳達理直氣壯道。
好安不耐煩,但臉上還是保持沉靜:“我已經賠過了。打完後我深刻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内心充滿忏悔,立馬就把他送去醫館了。”
吳達:“她瞎說。他們把我打暈後直接仍在大街上,是我自己爬回家的!”
“哦?你下巴難受嗎?”好安忽然問道。
“不啊。”吳達摸了摸下颚,一時不解。
“哦,那沒問題了。你怎麼證明是我直接把你仍街上了?”
“我要什麼證明?我自己的事我不知道嗎?”
好安點點頭,說道:“意思是你沒有證人?”
“當然有。”吳達昂頭道:“收金水的老駝背可以給我作證,是他看到我躺在地上把我扶起來的。”
“巧了,我也有。”好安看向縣令,道:“濟善堂的三位大夫,兩個學徒都是我的證人。”
吳達有些不可思議,像是完全不記得發生過什麼。
縣令依照流程把雙方的證人都喚到。
時間不久,濟善堂的大夫對吳達印象清晰。
“那天他醉暈了,身上有幾處外傷,不嚴重,我給他上完藥回頭他就不見了。”
老駝背:“我那天看他在路邊,我就把他搖醒了,其他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也得賠錢!”吳達不服,捂着身上道:“我就是因為被你們打,這幾天都沒力氣,還刮到手了,幾天不能幹活。要不是因為你,我才不會這樣。你要賠我藥錢和這幾天工錢。”
“不應該啊。”濟善堂來的大夫在縣裡頗有名望,立刻湊上前去,要扒開他的衣服看看,被吳達躲開。
“可以,但我們算互毆。我們兩個人也受傷了,他還砸了我一櫃子的點心,他賠我的,我就賠他的。”
“她先賠,我傷的重。”
“他先賠,他先動手的”
“夠了。”縣令不耐煩:“還有一人怎麼沒來?”
“來了來了。”兩個衙役扛着一個擔架來了。
之間謝宗林躺在擔架上綁得嚴嚴實實,像個木乃伊,隻有眼睛露出一條縫。好安見了都大吃一驚。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道:“因為前幾天互毆,這幾天他都沒力氣,幹活的時候受傷了,幾天不能幹活。要不是因為你,他才不會這樣。你要賠藥錢和這幾天工錢。”
濟善堂的大夫:“我來看看。”
好安暗戳戳上前攔住。
“賠啊。”
謝宗林這傷看着比吳達重多了。吳達面露愠色,隻恨自己自己的傷口劃得太小。
縣令:“現在雙方都在,是要本官判還是你們協商?”
“協商!”吳達連忙說道。
好安不想讓謝宗林在衙門上久留,便點頭同意準備撤了。
吳月她爹卻忽然站了出來,說道:“别走,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