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氣溫驟降。
沈安意識漸漸回籠,感覺有什麼毛絨絨的東西蹭的他的臉,他費力睜開眼睛,就對上兩粒黑豆大小的眼睛。
是之前喂的那隻雪兔,小兔子看見他睜開了眼睛,後退了幾步,動了動鼻子,似乎是在示意沈安起來。
沈安試圖挪動自己的腿,卻沒什麼知覺,他用力全力撐着雙手起身,這才發現雙腿被厚實的積雪壓住,動彈不得,不過還好上半身安然無恙。
沈安用手費勁挖着雪,小兔子沒有走開,通人性的蹲在一旁幫沈安放風。
挖了大概快半個小時,才終于将雙腿從厚重的積雪裡解脫出來,沈安嘗試性動了動腳,還好并沒有受傷。
他站起身掃視四周,發現他位于懸崖底部,而之前的懸崖,離他有八樓那麼高,還好有大片積雪充當軟墊,他才沒有摔傷,但福禍相依,大雪擋住了上山的必經之路,他隻能換一條路走。
沈安拿出手機,這才發現手機已經磕壞了,隻能把手機放回去,朝懸崖大聲:“有人嗎 ?”
“有人嗎?”
“有人嗎?”
聲音回蕩在谷底,從強到弱,沒有回複。
禍不單行,天色迅速變暗,暴雪入注,大片雪花落下,貼在沈安的肌膚上,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他今天隻穿了三件禦寒的衣物,必須找個可以抵禦寒風的地方,等暴風雪過去,要不然沒等到救援,自己就先被凍死了。
思及此,沈安撈起小兔子抱在懷裡,走入一旁樹林。
天色漸暗,耳邊隻剩下了淩冽的風聲,陌生的森林如一張無形的漁網将沈安籠罩在内,勒得他喘不過氣。
沈逸抱緊懷裡的小兔子,垂着頭頂着狂風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風越來越大,堪比十五級台風,周圍的樹木被風吹得嘩嘩作響,沈安有點走不動路,便躲在一棵樹後,稍作休息。
他的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身體也冷的厲害,仿佛下一刻就會化作冰雕死去。
懷裡的小兔子忽然探出腦袋,警惕地看向四周,沈安有些好奇,擡頭順着它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發現不遠處走過來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日本鬼故事裡的雪女一樣詭異。
傳說隻要有人看到雪女,就會被雪女變成一尊冰雕,永遠封印在山裡。
沈安的臉頓時變得毫無血色,巨大的恐懼支撐着他從地上站起來,擡起右腳再次踏入雪裡,因為沒有知覺踉跄了幾步,伸手扶住了樹幹,這才沒有摔倒,身後衣物摩擦聲逐漸靠近,沈安顧不得思考太多,撿起地上的枯樹枝來防身,還沒有轉過身,後面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沈安?”
沈安一愣,懷疑地轉過身,看到江衍的時候,心裡的石頭終于落了地,如蒙大赦:“你怎麼在這裡?”
沈安的紅發和臉上覆上了一層白色的積雪,睫毛好似結了霜,整個人像是剛從雪裡挖出來的一樣。
江衍感覺心髒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揪住,心疼地擡手拍去沈安肩膀上的雪:“下來找你,我們先離開這裡。”
沈安點頭,和江衍一起往回走,可能是因為冷的緣故,沈安漸漸體力不支,速度慢了下來,江衍注意到沈安的異常,主動停下來,上前幾步,雙手攬住沈安的腰,将抱小孩一樣将他抱在了身前,單手枕在他身下保持平衡。
沈安下意識抱住了江衍的肩膀,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可以走,隻是速度慢了一點,你這樣會很累的。”
“無礙。”江衍另一隻環住沈安腰身,讓他抱着更舒服一點,快步離開雪地。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恰好發現一個山洞,山洞不深,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還可以擋住風雪,用來休息再好不過。
江衍挑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将沈安輕輕放在地上,拍去他身上的白雪:“你在這裡坐一會,我去砍點樹枝過來生火。”
沈安:“好,那你快去快回。”
目送江衍離開,沈安将自己縮成一團來抵禦寒冷,小兔子從沈安懷裡跳到地上,動了動鼻子,在山洞來回轉了幾圈後,跑向洞口,消失在雪地裡。
沈安還想攔它,想到雪山是它家,根本沒什麼可害怕的,他也就放下心了。
沒一會的功夫,江衍抱着一堆白色的樹枝回來,他看到沈安安然無恙坐在地上,便放心将柴火放在地上,拿出口袋裡的打火機點燃樹枝來生火。
火苗舔食上枯葉,升起袅袅青煙,随着柴火的點燃,山洞總算暖和了一點,沈安嘗嘗舒了一口氣,湊到柴火堆前取暖,江衍問:“身上有沒有難受?”
沈安搓了搓手:“好一點了,你呢?”
江衍:“嗯,我也是。”
關心後,山洞重歸寂靜,火光在沈安眸裡閃爍,江衍主動握住沈安的手,蹙眉道:“怎麼還是這麼冰。”
沒等沈安作答,江衍拉了拉沈安的手:“過來一下。”
沈安好奇的挑眉,卻還是照做了,将身體挪了過去,江衍反手将他抱在懷裡,像樹袋熊抱樹幹一樣,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