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算計無心,衛薇這次是徹底的認栽了,如今安安在那歹人手裡,隻能等過了今天他們以為木已成舟,也許就會放了安安。隻能暗暗慶幸還好是自己,若是來個貪戀國公府榮華富貴的女子,顧家世子豈不是有苦難言。
有苦難言的顧世子此刻正和自己的準新娘坐在喜床邊,顧世子有心說些什麼緩解尴尬,卻不知道說些什麼。衛薇顧忌着一起來的喜娘和丫鬟們也是一肚子的話說不出口。
兩人大有枯坐到天明的架勢,最終還是小厮叫走了顧世子,不必說肯定去招呼參加喜宴的親朋好友去了。衛薇也不必硬撐着軟綿綿的身體,一把将紅蓋頭撤下,入目都是一片喜慶的紅色,屋裡哪裡還有什麼同來的喜娘和丫鬟,沒了顧忌的人,衛薇環顧四周,也沒什麼吃的,隻有桌子上放着一套精緻的酒壺。怕喜娘還在屋外候着,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又餓又渴的衛薇隻好拿床上撒的棗子和花生充饑,渴了抿一口酒,也算是補充回來一些體力。
等外面傳來動靜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衛薇手忙腳亂的收拾了棗核和果皮,複又蓋上蓋頭。
是以顧世子被小厮攙扶進來的時候,喜床邊依然坐着個端端正正的新娘子。小厮不敢多看,将顧世子扶到桌邊就退了出去,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顧世子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是還真不到需要人撫着回房的地步,不裝醉隻怕那群人要鬧到後半夜了。
眼瞅着新娘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不過三五步的距離,顧之靖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先掀了蓋頭,和新婦挑明自己可以和她慢慢培養感情。
然而蓋頭下的衛薇一直不見動靜,想是那顧世子被人灌醉睡了過去,遂一把掀了蓋頭,正好和拿着喜稱的顧之靖面面相觑。
衛薇:“眼睛清明,這家夥是裝醉的……”
顧之靖:“這新婦看着有些眼熟,大概是之前看過畫像的原因……”
兩人心裡一番計較,還是衛薇先開口道:“世子爺,您被人算計了,我不是新娘,我是被抓來替楊姑娘的……”
顧之靖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臉上有片刻的怔愣,随後才反應過來:“你不是楊大人的女兒楊雲岚?”
衛薇想着照顧恩人情緒,不敢直說就是那楊姑娘不想嫁給你,才将自己綁來替她出嫁,隻撿了無關痛癢的道:“我是在通州碼頭的雲來客棧被劫的,雖然通州碼頭南來北往魚龍混雜,但是我聽他們口音就是京都這一片的,我拿鎮國公府吓唬他們,他們竟然一點不害怕,世子您要不想一下是不是得罪了更厲害的權貴?”
顧世子一時半刻去哪想究竟是誰要算計他,倒是盯着對方的說話的功夫終于恍然大悟:“你是衛安的阿姐!”
衛薇點頭:“顧世子厲害了,她們給我上完妝,我自己都差點沒認出來。言歸正傳,我本是想深入敵人内部打聽清楚再給國公府傳遞消息的,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我阿弟在他們手上,我若不配合,安安可能有生命危險,所以隻能硬着頭皮撐到了現在。”
顧之靖循規蹈矩将近二十年,沒想到自己身上會發生這麼戲劇的事情。眼前這姑娘的話有待考究,但确确實實新娘換了人。
過了今晚,婚事成了定局才真的是百口莫辯,顧之靖不敢耽擱立馬差了小厮去請父親和母親。
已經歇下的李夫人和鎮國公在疑惑中來到兒子住的怡景院,鎮國公顧念着兒子兒媳的新房,立在廊下讓李夫人先行。想不通自己沉穩内斂的兒子好好的洞房花燭之夜請自己來的用意,就聽到自己的夫人高亢的一句:“天爺呀!!你是何人?如何穿着婚服?楊姑娘呢?”
鎮國公再沒有顧忌,大步進了婚房來到自己夫人身邊,如今這情況還有什麼不明白,面前這位怕是并非楊大人家的嫡女。
衛薇無助的瞄了眼顧世子,但顯然對方并不打算幫助自己,衛薇心裡多少有點别扭,看來這世子爺是不信自己之前的話了,忙行禮道:“夫人莫急,聽我細說……”衛薇這次也不再估計顧世子的情面,将自己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二老聽,李夫人一直不能接受:柔柔弱弱的楊姑娘能幹出綁架她人替自己嫁人這樣的事情。鎮國公倒是沉吟了片刻,安撫道:“夫人莫急,如今木已成舟,隻能等明日請了楊大人來商議此事。”
言罷又轉頭對衛薇道:“姑娘放心,我國公府不是不講道理的地方,等查明了真相,自會給姑娘一個交代。”
衛薇心中腹诽道:“說的好聽,還不是想軟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