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位的桌面,因為程杭一的加入,變成十一個人。
辛語坐在角落位置,低調地喝水降低存在感,可仍舊被人提溜出來公開處刑,“辛總,你怎麼喝水啊,平時都是喝酒的。”
辛語感覺到程杭一朝着這邊看過來,目光沉沉帶着點驚詫。
怎麼說呢,和他分手後,辛語煙酒都沾。
在場的,除了程杭一全部見識過辛語喝酒的豪放無拘模樣,簡直是大型掉馬現場。
辛語舉杯示意,“今天喝水。”
大家年齡差不多,又是經常團建聚會,這群人早沒把辛語當領導,“辛語姐,你不喝酒我們都沒有氣氛了。”
辛語看向蔣又鳴,希望他能提醒這群人收斂一點,可蔣又鳴卻轉開視線,反反正正地擺弄手機,大概是打算開家手機維修店。
“……”
放在桌上的酒杯轉到辛語面前,辛語不想掃興,便拿下來一個白酒杯和一個紅酒杯。
其他人起哄,“辛語姐威武。”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呗,何必在程杭一面前僞裝良善。
他們現在沒關系了。
辛語把白酒倒滿,一口一杯下肚,動作幹淨利落,“你們想怎麼喝?”
有人提議,“打擂吧。”
辛語以前對酒桌文化嗤之以鼻,不願主動參與,後來加入又甯科技後,經常陪蔣又鳴和秒甯吃飯,見他倆興頭上會玩兩把,辛語興趣來了便學會了,劃拳和數字遊戲,幾乎從無敗績。
韓笑隻會石頭剪刀布,辛語适當放水,自己喝了一杯白酒。
劃拳,是蔣又鳴擅長的,辛語這個徒弟心怯,自己喝了一杯白酒。
一圈下來,辛語竟然喝了八杯。
坐下時,臉頰發燙,坐在一旁的韓笑連忙幫忙倒水,“辛語姐,你今天怎麼發揮失常了,平時玩這個挺厲害的呀。”
辛語喝下涼白開,“今天不宜出門。”
隔着一張桌子的距離,程杭一定定地看向辛語,而後淡淡地轉開。
他看我了?
他沒看我。
看了又怎麼樣!
疑惑在心頭短暫的停留,很快便煙消霧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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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大家卻意猶未盡,蔣又鳴同樣興緻盎然,豪氣地對衆人說,“換場子,繼續。”
一群人,隻有蔣又鳴結過婚,其他人全部是未婚身份,漫漫長夜當然要喧鬧地度過,第二局是D市知名酒吧。
在車上時,韓笑已經按捺不住興奮,“聽說裡面的模子哥各個寬肩長腿翹臀,八塊腹肌是标配。”
“腹肌是畫上的,戴着面具,實際上面具下的臉很一般。”辛語點評。
韓笑驚呆了,“辛語姐,你去過?”
“……”辛語隻去過一次,陪蔣又鳴和秒甯去談客戶,蔣又鳴當哥習慣了,不準辛語下樓,隻準她站在二樓包間處俯瞰了一下一樓的紙醉金迷。
吃飯時,程杭一滴酒未沾,辛語瞥一眼駕駛位,“嗯,經常去。”
程杭一毫無反應,隻做沉默寡言稱職的司機。
韓笑更加崇拜了,“辛語姐,你乃吾輩楷模。”
抽煙喝酒點男模,辛語覺得自己一晚上把人設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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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杭一将車,正對着停在酒吧門口,大概意思是讓辛語和韓笑在這裡下車,他開車去找停車位。
韓笑打開車門下車,辛語坐在副駕駛位置多了解開安全帶的步驟,剛準備拉車門,程杭一已經把車子重新啟動。
“我對這裡不熟悉,你陪我去停車。”程杭一嗓音沉沉。
辛語降下車窗,對站在外面的韓笑說,“我陪程總去停車,你先上去。”
“好嘞。”韓笑蹦蹦跳跳地跑進酒吧。
除非加班熬夜,辛語早睡早起,作息堪比老年人,往常這個時間點,她已經洗漱完畢準備睡覺。
沒有夜生活的人,不知道D市竟然有這麼多夜貓子。
停車場爆滿,值班大叔用手比劃,說着方言指揮去别處停車。
辛語聽得一頭霧水,“從這裡出去,右轉,然後呢?”
“謝謝。”程杭一已經調轉車頭,把車子開出停車場。
辛語的手肘撐在車窗上,“你聽懂了嗎?”
“右轉五十米左右,有一個小院是後門,那裡可以停車。”程杭一重複大叔的話。
辛語調侃着,“可以啊,平平無奇的方言小能手,我在這裡幾年,還是聽不懂方言。”
程杭一把車子拐進小院,他說,“我沒有聽懂他的話,看明白指示牌上面的字。”
“……”辛語覺得夜風吹得腦袋疼,她收回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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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太好,就算是後門仍舊停了不少車,辛語提前下車,程杭一把車困難地停進逼仄的狹窄空間裡,以幾乎鑲嵌的高超車技把車子停好。
辛語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大概是喝酒才會腦袋發沉,要不她怎麼會恍惚錯覺,此時像是兩個人戀愛同居那段時間,夜晚出來覓食,她站在車外等着程杭一停車呢。
程杭一從縫隙裡擠出來,他拍着西裝褲上的灰塵,大步朝着辛語走過來。
辛語眼眶泛酸,偏頭看向别處,待程杭一走近了,她說,“我想抽煙,你先上樓吧,包間号碼是三個八。”
“我等你。”程杭一靠着車頭,低頭擺弄手機。
辛語給他遞煙。
程杭一擺手,“戒了。”
以前辛語讓程杭一少抽煙,他說靠這個續命。
他結婚了,卻戒煙,大概在備孕吧。
辛語腦袋裡鬧哄哄的,把一些沒有關聯的信息拼湊在一起,她聲音含糊,“戒了挺好的,對身體好,可以活久一些。”
手機被程杭一收進口袋裡,他低頭,轉着手上的戒指。
很低調普通的款式。
辛語沒有戴過戒指,看不出來是什麼品牌的,不知道這款戒指是否可以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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