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在這段感情裡憋死了。
“不要冷暴力,把話攤開,盡量和平分手。”
辛語前兩段感情談得時間短,分手都不太平和,第一段是對方冷暴力,她察覺出對方有分手的意向,立刻主動提出分手,第二段感情分手時,辛語成了那個令人讨厭的冷暴力者。
無論如何,和程杭一談的這八個月,體驗感是不錯的,不要和他撕破臉。
辛語再一次任性地決定:待周五,程杭一回來時,她面對面提出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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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三,辛語把放置在程杭一家的物品歸納整理,部分帶回自己家,部分直接丢棄在樓下垃圾桶。
和程杭一談戀愛八個月,辛語在這裡至少住了六個月。放置在這裡的物品,竟然比她全部家當還要多,實在是細思極恐。
周四那天,辛語找來家政把程杭一家裡做徹底清潔大掃除,下午,她返回自己家,把屬于程杭一的物品送回來。
周四晚上,辛語住在自己家。
周五,辛語看向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一百次,跑神發呆一百零一次。
今天的程杭一異常的安靜,沒有任何信息或者電話。
他今天可能不回來了。
臨近關頭,辛語沒出息地生出叛逃的想法。
為了堅定決心,辛語又翻出曾經發過的帖子查看,有新的未查看消息,一部分是指責她引流造假,高品質優質男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一部分網友清醒發言,指出她和程杭一是沒有結果的;一部分發私信詢問如何釣金龜胥。
清醒了,就該體面地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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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讓辛語見你爸?”焦航吃驚地詢問。
程杭一中午前已經回來,隻是沒有告訴辛語,有件事情他拿不定主意,來找焦航這個狗頭軍師幫忙出謀劃策。起因是程實秋打電話說這個周末會來到C市,程杭一在糾結要不要讓程實秋見到辛語。
“你們還沒談一年時間,現在見家長太早了一點,至少有談婚論嫁的打算,到時再見家長也不遲。”焦航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
程杭一說,“時間長短不是問題……”
“問題是什麼?”焦航快急死了。
“我爸知道我談戀愛,這次打電話說會來到C市,可能是被我媽分派了任務來打探消息的。我和辛語是正經談戀愛,見雙方父母是正常的事情,更何況這不是正式見面,隻是一起吃頓飯,讓他們互相認識。”程杭一犯難起來,“問題是,我該怎麼解釋,我和辛語的認識過程。”
“高中同學啊。”焦航理所當然地說。
“那樣我爸會知道辛語是融安人,我媽會知道,舅舅和舅媽會知道,不出三天,辛語的家庭情況會在家庭群裡人人皆知。”程杭一十分頭疼,“辛語是個邊界感強烈的人,她會感到被冒犯。”
“懂了,你不是怕你爸媽瞧不上辛語,而是擔心辛語會排斥你的家人?”焦航搖頭,他繼續說,“我的想法是,你别讓你爸和辛語見面,隻是談戀愛,不是一定會結婚的。難道你的每一任,你父母都要認識?等你們分手時,又要把親人全部通知一遍,挺麻煩的、沒必要。”
“你别咒我。”程杭一皺眉,嚴肅地警告。
焦航忙問,“怎麼了?”
程杭一心煩氣躁,情緒不穩,“辛語最近又動了分手的念頭,這也是我想讓她見我爸的原因。”
“用道德感束縛辛語,讓她不好意思提分手?”焦航猜測。
程杭一瞪他一眼,又弱弱地耷拉着眼皮,“我不想分手。”
焦航嘗試從另一個角度解題,他問,“辛語願意見你父母嗎?”
程杭一毫不猶豫地回答,“她不願意。”
焦航攤手,“所以,别讓他們見面了。”
程杭一垂首坐着,悶不吭聲。
焦航看着他,他聯系前後事情,“你對我說句實話,你不是重逢後才喜歡辛語的,是在融安複讀時,你就喜歡辛語吧?”
“我不知道。”程杭一不确定。
焦航又問,“那栗色長卷發是誰?”
“……”程杭一一時沒想起來,這曾經是他的審美标準之一。
焦航提醒他,“辛語挺聰明的,上次我對你提過,我在面館見到她,她向我打聽你的暗戀對象,雖然我機靈應對,但是辛語應該是猜出來了。”
“猜出來什麼?”程杭一自己都不知道他有暗戀對象。
焦航果斷地說,“栗色長卷發啊。”
辛語最近的确頻繁折騰頭發,難道是在試探他?
疑惑在此刻有了答案。
程杭一确定地說,“我沒有暗戀對象。”
“那栗色長卷發是誰?”焦航又問。
程杭一實話實說,“不知道。”他自己同樣稀裡糊塗,“夢到過幾次這個發型和發色,不知道那人是誰,我的理想型和這個沒關系。”
“你先想想怎麼對辛語解釋頭發這件事情吧。”焦航拍着程杭一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說着。
辛語最近頻繁折騰頭發,是在吃醋嗎?
如果辛語真的因為這個吃醋,程杭一想,那麼讓辛語和程實秋見面,豈不是可以表明他的态度,讓辛語明了他的心意。
程杭一一向固執有韌勁,盡管焦航已經極力勸說,可程杭一仍舊沒有聽進去一個字,仍舊打算推進辛語和程實秋見面。
可事實證明,程杭一這種沒有戀愛經驗的人,的确應該聽從焦航的勸說,不要做出草率的決定,那樣的話,辛語可能不會那麼快提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