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早早記挂着把西紅柿、辣子、沙蔥、葫蘆都給裝在袋子裡裝好。姥爺圍着窩葫蘆轉,給李亞茹挑一個大的,一個小的,都裝上。
姥姥做了一鍋甜面條,小舅說他飽了,不吃了。姥爺又弄虛作假地吃了一碗,不吃了。我和姥姥一人吃了兩碗,我又加了一勺,鍋才見底。看樣子還有一盆盆些,明天熱上吃也能吃完。昨天小舅一夥男人喝酒,涼拌的黃瓜、皮辣紅都剩了,姥姥一直沒倒,端上桌沒人吃,又端下去,說明天吃。
“都是唾沫星子、酒渣渣,趕緊倒掉去。滿園子都是菜,拌上新嘀吃麼。”
“還能吃嗫。”姥姥節省了大半輩子了,啥都舍不得浪費。
吃完飯了,李亞茹肚子飽得快要脹開了,難受。為了促進消化,又大步流星地在馬路上來回走。來回幾趟,肚子舒服了,才慢悠悠起來。月光把榆樹零零散散的影子映在馬路上,映在屋舍的牆壁上。天上的星寥落無幾,空氣冷絲絲的,植被森森,在小村莊裡散步是幸福的。
李亞茹到家,削芒果皮,姥爺好奇道,“這是個啥?不能直接啃上吃?”
“香妃芒果,綠皮皮不能吃麼。”李亞茹于是催姥爺把芒果削了皮,邊看電視邊切上吃。
“就是黃黃嘀,長長嘀那麼個果子。”姥姥描述道。
“對嘀嗫。”
“皮削掉,滑溜溜嘀,還把人抓去抓不住,削去不好削。”姥爺左右手各一個刀子,一個支住,一個切,吃牛排一樣。還滑得切不上。
姥姥看得哈哈大笑,“吃都吃不來麼!”
“我看嘀賣果子嘀人那就會切嘀很,中間兩刀,把核取出來,再一切幾塊,可以吃咧。這個切開,擱手直接抓上啃嘀吃也行嗫。”
姥爺切着索性嗦一口。
姥姥,“你這個黑爪子抓過來抓過去,也不洗。亞茹那都不愛吃咧。”
李亞茹,“你們吃,我回去再買上吃,買去方便嘀很。”還有也是舍不得吃,我多吃一口,姥姥、姥爺就少吃一口。芒果吃起來不費牙,老人家吃好。李亞茹平日裡不缺吃,不争得這一會兒。
姥姥,“你到這吃咧就不買咧麼。”
“每個星期都得吃水果麼。”
姥爺切了好一會兒,硬遞過來一片,“這個手也莫有碰,你吃掉。”
李亞茹一口吃了,“再不吃咧,你們吃麼。”
姥爺,“一老過個啥節,亞茹子就陪我們吃好吃頭嘀嗫麼。”
李亞茹,“尕姨一老也把你們叫上吃嗫麼。”
姥姥,“那過嘀比我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