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事情發生得很突然。
在她說完那句鬼話後,謝翊忱的目光也随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不料随即一道清脆巨響從莊園門口傳來,是獨輪車的推手落到地上的聲音。
獨輪車上的黑色異物順勢滾落,緊接着那裡蹿出的一道人影拔腿脫逃。
她先是吓了一跳,又看向身旁異常冷靜的謝翊忱,剛想上前查看,他擡手擋住了她,說:“走吧,送你回家。”
怪異的感覺萦繞在葉邵桉心頭,寒暄幾句之後挂斷電話。
她打開趙飛建的群,點進謝翊忱的頭像,盯着添加好友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作罷。
算了,擔心男人倒黴三輩子。
換成社交軟件,關注的Syam更新了一條動态。
——火燒雲。
葉邵桉又不由地想起了傍晚那會兒見到謝翊忱的情景。
腦子裡莫名冒出那句話——
「太陽不是月亮」
繼續往下一滑。
Syam昨天發了一輪圓月,還有一桌子的珍馐。
再翻看之前的動态。
今天路過的稻田和這上面的照片很像。
隻是那家店她還沒有找到。
葉邵桉決定明天繼續去鎮子裡逛逛,找找那家店,說不定可以做一期遊玩攻略。
結果逛了一天毫無所獲,傍晚回到民宿時看見鄭阿姨正對着門口的垃圾頭疼。
“哪個幹的缺德事?”
葉邵桉打了聲招呼,鄭阿姨又對着她和緊随其後回來的兩個女生問:“你們沒有人把垃圾放門口吧?”
葉邵桉搖了搖頭。
民宿規定自己住的房間自己管理衛生,入住的時候鄭阿姨就交代過,村子裡每天早晚都會有垃圾車路過收垃圾,要麼在垃圾車路過時把垃圾扔了,要麼每天早上七點統一放到指定地點由民宿處理。
但是垃圾絕對不能放門口,村子裡有說法,垃圾放門口是會招黴運的。
而且對民宿的衛生形象也不好。
“我們沒有這樣的垃圾袋。”
其中一位叫李歡的女生當即回道,語氣也有點生硬。
“這缺德的,别讓我逮到了。”
鄭阿姨皺着眉頭自顧咒罵了句,轉頭又再次對她們唠叨起民宿的規定,聽得李歡有些不耐煩。
“知道了,你今早說過一遍了。”
看樣子事情并不是第一次發生,導緻雙方都有些上火,一時間氣氛降到冰點。
還是鄭興魏的出現化解了這場尴尬。
“好了媽,我明天在門口裝個攝像頭監控這回你看行了吧。”
“裝什麼攝像頭。”鄭阿姨瞬間不悅的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使喚他把廚餘袋放低。
葉邵桉本想說裝個監控挺好的,但是想想又覺得不該多管閑事,而另一位女生陳一涵這時也拉了她一下,打斷了她的欲言又止。
三人一同走進了屋裡,葉邵桉忍不住問:“鄭阿姨為什麼不同意裝監控?”
“哎,興魏之前提過幾回了,但鄭阿姨覺得村裡人都是親戚,在門口裝監控跟防賊似的,不好。人家路過的鄰居會說閑話的。”陳一涵解釋。
“就是瞎講究。”李歡有些憤憤。“都是開門做生意,學學酌山莊園。”
“李歡。”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陳一涵當即回頭看了看四周,挽緊李歡的胳膊暗示她噤聲。
葉邵桉敏銳地捕捉到了八卦的訊息,低聲問“怎麼了?”
陳一涵适時的閉了嘴就隻搖了搖頭。
倒是叛逆的李歡對她比了個口型。“不能說,兩家關系不好。”
葉邵桉了然,畢竟村裡做民宿的就他們兩家,估計是競争對手。
想來兩人比自己待得久,應該比較了解這裡的情況,或許會知道那家店。
臨回房分開時又問:“對了,你們知道這裡有什麼酒吧嗎?”
“酒吧?”李歡谑笑了一聲。“怎麼可能。村裡人睡得早,酒吧半夜營業誰去啊?不過隔壁網紅周鎮倒是有一家,剛好離這兒不遠,找輛車一天可以來回,你想去,明天我們一塊兒去玩?”
約了下午四點,葉邵桉難得提前打扮好去敲二人房門,沒想到二人都和她一樣拖延,終是踩着點出門。
不料剛一走到門口,一個黑色塑料袋砸到葉邵桉腳邊,随即裂開的一角灑出果殼衛生紙……而漸漸流出的穢物,像吃剩的面湯一類,令人泛嘔。
葉邵桉突然憶起,那天晚上莊園門口的異物好像也是這樣的黑色塑料袋。
雖然當時的謝翊忱特意地将她隔在了另一側,視線有些受阻,但大概還是能看倒一些。
“我靠,就是這人把垃圾扔我們門口的吧!”
李歡性子剛,當即拔腿追上罪魁禍首。“死男人有本事别跑。”
陳一涵下意識喊了李歡一聲後亦步亦趨。
“喂……”
葉邵桉來不及制止,隻得跟上二人。
三人一路追着男人蹿了幾條街巷,她們人生地不熟偏處弱勢,李歡提出兵分三路。
葉邵桉最不熟地形比較被動,照着李歡的指示原路跟着。
眼見着就要跟丢,葉邵桉拼了命追到拐角忍不住停下來扶牆,卻見男人看着前面的一家店突然止住腳步,猶豫地回頭看向她。
葉邵桉叉着腰喘了一口氣,連忙見機行事。
男人見狀,像是下了什麼決定般,扭頭繼續向前跑。
葉邵桉緊随其後,風風火火的身影驚動了那家店裡的人。
謝翊忱推開門口聞聲湊來看熱鬧的趙飛,就跟上了她。
前方的去路被遠遠追來的李歡堵截,男人一頭往旁邊謝翊忱家裡紮進去。
稍近的葉邵桉先一步追上,在男人即将跑出後門時眼疾手快地抓上他的衣領子,便拖住了他的胳膊,“還跑。”
被衣領禁锢的男人梗着脖子,發狠的掙脫,對她用力一推。
腰部撞上門上的鐵栓子,傳來一陣劇痛,葉邵桉不禁皺了皺眉,可看着巷子裡脫逃的男人,她咬了咬牙,急忙邁開步子。
快步邁入大門的謝翊忱目光緊鎖着她的身影。
“葉邵桉,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