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醬不會是被她連累了吧?
放學時間,瑪利亞誰也沒告訴,準備蹲守在海星猴子去社團的必經之路上,讓他好好地洗洗嘴。
去請假今天的部活,再回教室拿書包,這麼點會兒的功夫,同學們就走光了,隻剩下松田一個人。
她看到松田神色郁悒地走在路上。
松田神色郁悒地和她擦肩而過。
松田神色郁悒地走過了她。
???
嘿,敢對她視而不見?反了他了!
她憤怒地轉身,喊道:
“松田陣——嗯?”
松田的書包上貼着一張寫有“殺人犯”的作業紙。
她戛然而止的聲音讓松田停下腳步。
迎着她的目光,他也看到了那張紙條,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頓時難看極了,可就算這麼難看的臉色,他依然是個漂亮得讓人眼前一亮的小孩子。
瑪利亞沖過去,揭開那張紙條,拿在手裡。
松田以為她會把它撕碎扔掉,就像她此刻憤怒得如同火山爆發的氣場一樣充滿毀滅的氣息。
可她沒有。她隻是把紙條折了起來,仔細地收進褲子口袋裡,然後張開手臂抱住了他。
松田遲疑片刻,消沉地問道:
“那張紙條、為什麼……”
更遠的、更多的問題他顧不上,先說說眼前的、最近的這件事吧。
瑪利亞攥着他的手腕,拖着他跑向班主任的辦公室。
這個時間班主任還沒離校,辦公室還沒鎖門。
他們的新班主任是一位年輕的女老師,年紀輕,資曆淺,為人認真,但是有點鎮不住場子。見到班裡頗有氣場的鈴木同學和松田同學一起來找她,她很吃驚,和藹地詢問他們的來意。
瑪利亞說明了有人在對松田進行霸淩,并交出了她從社團回教室的時候,從松田的鞋櫃裡翻出來的寫有羞辱性詞彙的小紙條數枚。
班主任的臉色嚴肅起來,向他們保證會調查處理這件事,讓他們放心,先去回家。
經過一年級那位什麼都不管的班主任,松田對老師的信任大打折扣,但他還是足夠信任瑪利亞的,沒有跟她唱反調添亂。
隻是在離校後,困惑地再次提起那張貼在他書包後面的紙條。
瑪利亞一臉嚴肅地揉亂了他的小卷毛,輕松随意地說:
“我願意相信老師能帶給我們一個公平的結果,願意相信一個公平的老師。”
松田意識到了她的後半句話:
“所以你給了她一個機會?”
瑪利亞點點頭:
“每個人的字迹是不一樣的。一個年級三個班,不到90人,全校學生總共九百出頭。如果她能找出欺負你的壞人,讓他給你道歉,那她就是好老師。如果她不能,我們還有一張寫着‘殺人犯’的紙條。”
松田受到了全新的沖擊,他以前沒想過還可以這樣審視作為大人的老師。
瑪利亞沒注意到松田的走神,牽着他又走了一段路。
松田回過神來發現這不是他們回家的方向,略一思考,想明白了瑪利亞今天一天都不見人影,不是聽信了謠言在躲他,而是按照她對“公平”的需求,去調查了她關心的重點。
她調查出了什麼?
答案正在等着他們接近——瑪利亞示範,摘下書包放在牆角,踩着建築垃圾爬上牆頭,翻個跟頭從天而降,落在正帶着兩個跟班堵住新的一年級學生讓他們傳播新的謠言的海星猴子背上,把他踹了個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