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熒這才看見屋裡坐着人，連忙道歉。李天風倒不在意，站起身問：“什麼餡的青團？”

“紅豆餡的，李大人要嘗嘗嗎？”

“我不喜甜，但我夫人喜歡，可否帶些回去讓她嘗嘗？”

江晚熒直接把食盒留下讓他帶走，臨走時又道了個歉，還不忘把門關上。

“虞奉明，朕有時候，很羨慕你。”至少你沒有被困在皇宮裡，還能過着被稱作生機的日子。

嗯，虞奉明聽明白意思，是讓他别不識好歹。

“陛下…”

“時候不早了，不用送。”李天風走了兩步，又回頭仔細打量他一番，勾起唇角說，“你們夫妻二人，倒在相貌上很相配。你當年，應該也是個探花。”

“今日那位李大人，什麼來頭？你在他身邊，好像不太自在。”江晚熒趴到他身上問，她想起禮薄上記着的名字叫李天，便又嘀咕了句，“名字取得那樣大。”

“他用這名字，好像不算大。”虞奉明指了指上頭，“天啊。”

“你什麼表情？”虞奉明被逗笑，捏了捏她的臉。

能什麼表情？還能什麼表情？她就這樣冒冒失失闖到皇帝面前！江晚熒捂嘴，低聲說：“怎麼辦！”

“别緊張。”虞奉明把她摟到裡側，“他自稱李大人，就是想你放松一些。就算真受了氣，也不是你造成的。”是他自讨的。

—

虞奉明的睡姿照舊不太好，某天半夜睡着睡着竟摔到地上，那時江晚熒手還被他握着，一拽把她也弄醒。

兩人對着笑了半天，睡意全無。

虞奉明躺在地上，拽拽她的手：“到底拉不拉我？”

江晚熒身子都笑軟了，實在使不上勁：“沒力氣啊…”

“那你完了，我有力氣。”他說完，把她拉到懷裡。

江晚熒戳戳他：“虞大人，我餓了，想吃宵夜。”

“走，出去吃。”

二人換好衣服，到街上吃了頂美味的馄饨，又去瓦舍聽曲兒。出來時，虞奉明見她困勁上來，便彎下腰：“來，我背你。”

江晚熒也不扭捏，躍到他背上抱着。

“以前跟着爺爺去祝縣，那裡有個地方住着一群人，聽說是巫族的後代。去的時候是冬天，正巧趕上他們祈福祭祀。”

“巫族？是怎麼祈福的？”

“生火，然後一大群人手拉手圍着火轉圈，還有人圍着火跑來跑去，一個人跑也好，背着人跑也好，怎麼自在怎麼來。”想起往事，虞奉明笑了笑，“我們三個，就這樣被背着跑來跑去。”

“爺爺也被背着嗎？”虞景山被背，想着倒是有點滑稽。

“對，他也被背着。”

“就幹跑？”

“就幹跑，沒有目的地跑，也不比誰跑得快。跑累了就躺在地上，還能聽到木頭燒起來的聲響。”

“真好。”江晚熒想象着畫面，語氣有些向往。

“找個時間一起去？”

“嗯…想去，但是先跟王大哥去蘇州吧，都定好了。”

“好，我們晚熒說了算。”

第二日晚上，江晚熒看完溫姵芸回來，正坐在鏡前取耳墜。虞奉明摟着她就是一口，分開後唇上沾了點口脂。

江晚熒看着，想起昨日在瓦舍見的貌美舞姬，一下起了壞心思：“可以嗎？”

“可以。”

江晚熒輕輕碰了下他的額頭：“我還沒說可以什麼。”

虞奉明掌着她的腰摩挲着，語氣輕柔：“什麼都可以。”

那她就不客氣了。

于是平日用在江晚熒臉上的脂粉全抹在虞奉明臉上，頭發也拆了編成女子的發髻，還有根辮子垂在胸前。不過她的衣服，他穿不小，隻能半遮半掩披在肩上。

許是太過新奇，江晚熒看了滿臉通紅，望着他說：“奉明姐姐…你長得真好看。”

“是嗎？妹妹。”虞奉明傾身向前，發間步搖顫動，“哪有妹妹好看？”

“唔…壞姐姐…”

“哪裡壞？嗯？姐姐哪裡壞？是這裡嗎？”

江晚熒面色潮紅，說不出話來。被抵上面前冰涼的鏡子，滿身的燥意才有了出口。

“壞還是好，妹妹分得清嗎？”虞奉明沒好到哪去，耳根整個紅透，“嗯…姐姐壞，你是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