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臨危不亂的氣魄讓林青木有些佩服,長話短說,“剛剛橋上黎秋受到了不小的反噬,不知道他師父留給他的印記還能支撐多久,所以在不破壞原基礎的情況下給他上了一層保障。”
好奇寶寶想繼續問是什麼,對面的零九動了。
他周身的暗紅圓珠突然開始躁動。纏繞其上的黑氣如活物般扭動,順着零九的脖頸蔓延至面部,他原本清澈的瞳孔被黑霧徹底吞噬,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眼前這男人明顯比之前看上去能打,林青木再再再一次暗罵這破運氣。
動手之前,飛快朝着戚嶼說了一句讓他看好那個棺木,别讓裡面的東西出來。
折扇猛然展開,十六道扇骨沖天而起,化作細密的絲線,朝零九纏繞而去。零九怒吼一聲,黑氣暴漲,竟将那些絲線寸寸崩斷。
強勢的氣息撲面而來,震得林青木後退兩步被戚嶼牢牢抓住。
戚嶼有些嫌棄地扇了扇,說:“這哥們暴走這麼臭的嗎。”
“……”
零九震退兩人後徑直朝着棺木走去,經過黎秋身邊時,他的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頓,而後一把抄起男人将他放置到安全地帶。
這個下意識的舉動印證了先前的猜測——零九未達目的之前是不會傷害黎秋的。
棺蓋上面的符文在鮮血浸潤下逐漸亮起妖異的光芒,以棺椁為中心,血色陣紋如蛛網般在地面蔓延開來,轉眼間便覆蓋了整個地面。
整個場景盡數勾勒在林青木眼底,臉色有些難看,喃喃道:“這陣法……人血覆棺,困其靈;反之起棺,攝其魂……”
戚嶼:“……喂生魂。”
話音一落,兩人臉色都難看到極點,還有比他倆生得不能再生得“生魂”麼。
随着一聲“咔嚓”,那枚珠子與棺蓋正中心的孔洞嚴絲合縫地嵌合在一起。刹那間,整口棺材劇烈震顫,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内部瘋狂撞擊。而一旁的零九垂落着頭,仿佛進入沉睡。
如果忽略那口棺材發出的劇烈動靜,兩者格外詭異又“和諧”。
戚嶼玩弄着手上的魂力對着林青木嘴欠說道:“木木,你上當了,這貨不是好人。”
林青木面無表情:“我知道。”
戚嶼:“……那黎秋還救嗎?”
林青木:“當然,不過接下來的舞台交給你了。”說完很紳士地攤了攤手,腳步迅速地往後退了兩步。
“……”
戚嶼有些發笑,這樣的林青木有些少見,礙于有些不長眼的家夥非要搞一出,他真不介意跟自家老婆好好親熱親熱。
魂力鋪散開來,盡數纏繞在不斷震顫的棺木上,試圖壓制那股相悖的黑氣。兩股氣息相撞時,其中一抹黑色急速朝着兩人襲來。戚嶼臉色微變,将魂力猛地收回,朝着林青木撲去。
無數藤蔓從棺材四周冒出來,裹挾着讓人避之不及的寒意,血色濃重,殺伐肆意,直擊兩人。
戚嶼帶着林青木躲開一道又一道猛烈地攻擊,手中魂力不斷甩出,嘴裡時不時蹦出幾句問候語。
兩人身形急掠,可那些藤蔓卻如活物般窮追不舍,尖銳的枝節刺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嘶鳴。林青木反手甩出數道符箓,金光炸裂,将最前方的藤蔓絞碎,可碎裂的藤蔓竟在血霧中迅速再生,扭曲着再度撲來!
這藤蔓再生速度如野火燎原一般,比車輪戰還要難熬,戚嶼打散兩人眼前的攻擊之後朝着林青木說道:“這藤蔓跟地宮黑袍人使用的一模一樣!”
林青木握着折扇,小心謹慎地看向周圍,回道:“那人深不可測,咱們小心點。”
随着後面招式更為猛烈,兩人這才意識到,他是想讓他們都葬身于此。
兩人背靠背站立,四周的藤蔓如潮水般湧來,血霧中隐約傳來陰冷的笑聲。林青木指尖掐訣,折扇“唰”地展開,一道暗金色如漣漪般蕩開,将逼近的藤蔓暫時逼退。
戚嶼眼神一凜,将林青木護在身後,低聲道:“小心,他來了。”
林青木視線透過戚嶼的肩看向空氣中的一點,扇尖劃過手掌,鮮血滴落其上。鎏金鐵扇驟然亮起刺目紅光,他猛地将其擲出。
“轟!”
地面震顫,無數血色符文從鐵扇中蔓延而出,如鎖鍊般纏住藤蔓。藤蔓掙紮嘶鳴,卻一時無法掙脫。
戚嶼拉過林青木,俊秀的眉緊皺,攤着臉,手上動作小心翼翼地将手帕系上,整張臉寫着——很生氣。
林青木這種傷害自身達到目的的招式。
之前獨自在地宮的時候,自虐式招數用得太上瘾,林青木當着人面一下子沒控制住給使出來,結果把人給吓到了。
林青木自知理虧,沒敢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