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最頂上的蓋子被黎秋扔到地上。
偌大的木箱裡面并沒有林青木的身影,這讓黎秋懸着的心落了下去,湊近一看,木箱底部中心位置放了一塊白色的玉佩,尾端系着藍色的流蘇。
藍色的流蘇?
黎秋突然想起被黃紙包裹起來的絲線,取出來跟它放一起,從顔色還是質地都是一模一樣,又或者說,這本就是着玉佩上掉落下來的。
小紅睜着圓鼓鼓的眼睛看着那枚玉佩,黎秋見狀問道: “你是指這上面又青木的味道?”
小紅湊近又仔細聞了一會,然後小腦袋輕輕一點。
“你莫不是聞錯了,那神秘人怎麼可能跟青木有關系——”黎秋說着,腦子突然閃過那日瘦子提到玉佩時,林青木跟戚嶼兩人莫名其妙地舉動。
白色的玉佩,藍色的流蘇。
岔路口出現的怪影,還有提到的背後神秘人。
“……許是我想錯了,青木看着性子冷,但骨子裡是個有原則性的人,絕對不肯是那種人。”
說完,敲了敲小紅的小腦袋, “别亂吓唬人,青木可是你的衣食父母。”
黎秋将玉佩收進自己懷裡,看向旁邊比這個還大的木箱,這次小紅并沒有發出什麼怪聲音,這讓黎秋有些拿不準到底開不開這個箱子。
遲疑有一會兒,還是決定将這個箱子打開,誰料,木箱蓋子揭開那瞬間,黎秋臉色驟變。
零九整個人呈彎曲狀,被人強行塞進這個比他身形小一半的木箱裡面,臉上多了好幾道血痕,十指全是和着血水的泥土。
他的刀呢?
黎秋拍了拍零九的臉,久久不見轉醒,看來是徹底昏死過去。他站在這個半人高的木箱旁邊,思考着怎麼才能完好的,不讓零九經曆二次傷害。
木箱的四周加固嚴實,比撬蓋子那會兒還要費力,腳下的泥水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漲到黎秋膝蓋的位置,眼前的箱子才撬開一個小縫,泥水争先恐後地往箱子裡面鑽。
“零九!你快醒一醒,不然咱倆都要死在這裡了——”
這一聲,黎秋鉚足了勁喊的。
果然,木箱裡面的男人漸漸有了反應,黎秋見狀,又喊了好幾聲,終于在他堅持不懈,嗓子都快喊冒煙的努力下,零九緩慢睜開眼睛。
四肢被困于箱内太久,每動一下都讓零九發出痛苦的悶哼,黎秋見他有了動作,開始不斷撬着箱子的邊緣,在兩人裡外合力之下,零九終于從那個箱子裡解脫出來。
“你是怎麼進了這裡面?”黎秋指了指他的臉, “還有你的臉怎麼回事,怎麼又多了這麼多血痕。”
零九斜靠在牆壁,四肢的僵麻感還沒有完全褪去,微微喘了幾口氣,張嘴想要說話,卻吐出一口污血,這把黎秋吓得夠嗆。
“卧槽,你這是怎麼了?!”黎秋抓着零九身上的衣服就往他嘴邊怼去, “大哥,你可不能死啊,死了我這小身闆不好幫你弄出去啊……”
零九隻覺得全身都疼得要命,他将衣服從黎秋手裡扯了出來,艱難的開口道: “沒事……”
說完,又吐了一口污血。
黎秋看他這樣,忍不住開口道: “你還是别說話,現在還能不能走?”
零九點了點頭。
“能走就行,”黎秋撈過零九的右胳膊往自己肩上搭去,架着他慢慢朝着前面的通道深處走去。
“大哥,大哥……你可别死啊,死在這裡面,我還真帶不了你出去,你看咱們腳下這水也不淺,萬一死了,泡在水裡,那死相多難看你說是吧,還有啊……”小紅趴在黎秋的口袋邊指着方向,黎秋邊走邊跟零九說話,生怕對方一個不小心,就死了。
零九被黎秋念叨得都快忘記全身的疼痛。
黝黑的通道,燭火擺動的影子映在牆壁,黎秋架着零九腳步有些沉重,加上泥水的阻力,這一趟并不好受。
“你這一身傷是怎麼回事。”說了半天廢話,黎秋這才想起忘記詢問零九為什麼被關在木箱裡面。
“……被人暗算了。”
“什麼?!”
黎秋有些驚訝居然還有人能傷到零九,于是他接着問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沒有看到那人長什麼樣子?”
零九輕輕嗯了一聲。
黎秋想不到還有誰有這麼大能耐,但零九身上的傷的确是人為,在明知道零九會術法的前提下,還将他關在木箱裡面。
這看起來并不是想了解他,更像是……羞辱。
“你有沒有得罪過比你還厲害的勢力。”
零九遲疑了一會兒,随即開口道: “有。”
“哪方勢力。”
零九: “擄走我家小姐的那方。”
“……”
架着零九有些累,将他扶到一旁的石頭上休息,卻不想露出那枚玉佩,黎秋很明顯地感覺到這瞬間零九的情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