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兩人又開始了,林青木有些頭疼, “好了,安靜點,趁它休息咱們——”
黎秋: “趁他病要他命!”
“……”
“……”
黎秋推了推眼鏡,看向林青木: “你難道不是準備說這句?”
“咱們也休息休息,若是等會兒真的怎麼樣,沒體力那就等死。”
黎秋: “……這樣啊。”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戚嶼是可以不用睡覺的,一直守在林青木身邊,黎秋身邊有個機靈的兔子,若是有一點風吹草動,它比其他幾人還要反應得快。
今夜就是在這個閣樓待得第五夜。
在有戚嶼這尊大神的存在,其他兩人都沉沉睡了過去,黎秋在這個夜晚裡少見做了一場夢。
夢境還是這座閣樓,與現在不同的是,閣樓布置很新,牆上貼着囍字,應該是閣樓的主人成親。
黎秋看着四周來來往往,穿着簡樸的村民幫襯着布置房間的一切,這時候的牆上還沒有那幅畫,他想要查看的心思斷了。
這時候,屋外響起一陣村民的起哄聲,他循着聲音走去,看到的卻是一道嶄新的大門,他看了看旁邊的布置,确定這就是他們幾人看到的窗戶,怎麼這時候變成門了。
還是說,這之前就是一道門,後來被人改造了。
黎秋拉開擋住視線的布簾,外面是一座可以通向對面山腰的鐵鍊橋,橋上系着大大小小的紅絲帶,走出很遠後,看向後面的閣樓,黎秋愣在了原處。
雲霧将整個山頭罩在其中,密林盤繞在山腰,将閣樓半包圍圈入其中,四周沒有能立足的地方,能進出的隻有這座鐵鍊橋,這才是閣樓的原貌。
這裡怎麼可能是能生活的居所,明明是囚禁的好地方。
囚禁……
思緒出走的黎秋,被身後突然響起的唢呐聲,吓得差點掉進山澗,他剛站好就看到迎親隊伍回來了,簡陋的花轎走在最中間,跟黎秋一條水平線。
橋上系着的紅絲帶被山澗的風吹得随風擺動,可是在黎秋眼裡,這情形有些說不出來的反感,甚至從内心裡面泛起的厭惡感。
橋很窄,迎親隊伍的人陸陸續續從黎秋身邊走過,他被擠得跟鐵鍊緊緊相貼。随着花轎的靠近,整個橋身都在晃動,黎秋捏緊身旁的橋欄,風在這時逐漸大了起來,緊閉的花轎簾被吹開,一個手腳捆綁,嘴裡塞布的年輕女子就這麼出現在面前。
那女子像是有所感應一樣看向黎秋所站方向,黎秋明知四周的人看不見他的,可那道視線望向他的時候,他卻感覺到自己被她看穿。
旁邊的說親婦人将吹起的簾子重新蓋了回去,女子的視線也被隔絕在裡面。
畫面一轉,眼前一片漆黑,黎秋感覺他手腳被束縛,耳畔伴随着激烈的争吵,随後他感覺自己被狠狠摔至地面,陷入昏迷,耳邊的争吵也變成哀痛欲絕的哭聲。
黎秋緩緩睜開眼睛,布偶兔才從他的肚子上跳下來,原來夢境那股痛感是這兔崽子搞得,但那感覺很真實,像是親身經曆過。
林青木見他醒來,關切地問道: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睡覺一直說夢話。”
黎秋擦眼鏡的動作一愣,反問道: “我真說夢話了,說什麼了,銀行卡密碼沒說吧。”
“别貧嘴了,你能不能看清楚你現在在哪站着。”
此話一出,黎秋才發現他跟林青木是面對着面,那他豈不是站在窗戶邊,也就是說那東西……就在他身後,頓時身體一僵,求助般的眼神望向林青木。
林青木隻是淺淺拉了拉戚嶼的衣袖,戚嶼嘴角微翹,順勢将林青木的手握在手裡。
“行,看樣子也沒什麼危險,那我就過來了,我跟你們說,我昨晚做的那個夢真的奇怪,我夢見——”突然肩上坐着的兔子,踩着黎秋的腦袋就朝着林青木飛奔而去,一股濃重的腥臭味從黎秋身後傳來。
黎秋正要準備好好教育兔子,抛棄隊友是一種不負責的行為,刹那間整個人往前一撲,還好林青木即使扶住,晃得黎秋眼鏡差點掉了。
戚嶼身着黑衣擋在林青木跟黎秋兩人面前,右手纏繞着屬于他自己的黑霧,黑霧的另一頭鎖着剛剛襲擊黎秋的“人”。
重新将眼鏡扶正後,眼前的一幕,讓黎秋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視覺沖擊。
一個神似人的怪物,被戚嶼的黑霧鎖在黎秋剛剛站的地方,它全身上下潰爛化膿,壞掉的皮膚組織随着他掙紮的動作往下掉,掉落的肉塊裡,依稀還能看見蠕動的白色蛆蟲。
這一眼,黎秋可能要用一生來治愈。
最後還是沒忍住,扶着牆彎腰直接吐了出來,林青木被黎秋的動靜影響,逐漸壓制不住心裡那股翻騰的感覺,也跟着彎腰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