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也是個不吃虧的主,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林青木看着兩人幼稚的行為,真像帶了兩個孩子出門秋遊的。
想來這段旅途應該有意思的很。
宥縣地處西北,四處偏僻,四面環山,地理環境非常險惡,這裡幾乎常年都被霧氣所籠罩,若沒有當地人的指引,外來的人會在迷霧中漸漸迷失方向,直至消耗完身體最後一絲力氣。
萬向輪在崎岖不平的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若不是兩人提前系上了挂着鈴铛的絲繩,估計林青木也會迷失在這片林子。
黎秋雖然看着不靠譜,但認真起來,林青木也會暗歎此人的能力。
絲繩另一端被人扯了扯,鈴铛發出清脆的響鈴聲,黎秋在前面突然開口說道: “你把戚嶼叫出來,這片林子有助于他的恢複。”
“好。”
林青木咬了一口右手食指,然後覆在自己吊墜上,血液被吊墜盡數吸收,銀光一閃,上面的咒術解除。
清幽的槐香沖出吊墜飄落在林青木的右側,戚嶼穩穩落地後,看了看四周的霧氣,将林青木的左手牢牢握住,側首叮囑: “牽好我。”
左手捏了捏,示意自己知道了,但林青木覺得還不夠,他便往左邊又靠了靠,戚嶼重新換了一身杏色外套,整個人看着暖呼呼的,林青木不由得想要靠近。
他想,自己可能有點皮膚饑渴症。
越往裡走霧氣越濃,那缥缈的霧氣逐漸将三人籠罩其中,連基本的視物能力都丢失了,隻能聽見鈴铛發出的聲音。
空氣中含有濃重的水汽,林青木每吸一口,肺部都能明顯的感覺水汽中那股陰寒之氣,刺得骨頭開始隐隐作痛,行動都笨拙了不少。
他又朝着戚嶼的方向走了一步,這時候仿佛他就是熱爐子。戚嶼在迷霧裡也感覺到了林青木的小動作,下意識将手握緊了幾分。
“注意點,這霧氣不太對勁。”
黎秋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符篆,向看不清的前方打去,然而那張符篆碰到那團霧氣直接變成了黑色灰燼。
林青木兩人看不見黎秋的動作,隻能憑借空氣中鈴铛的擺動幅度判斷,戚嶼作為魂靈不同于林青木的肉體凡胎,他将前面發生的看得一清二楚。
“怎麼回事?”戚嶼隔着霧氣問黎秋。
“這片林子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跟之前的不大一樣,就好像……被人動過手腳。”
耳邊隐約風聲作響,又像是有人在說話,那聲音柔而無力。
“聽見沒?有人在說話。”
然而,戚嶼跟黎秋并沒有回答,那個聲音還在,林青木覺察有些奇怪,再次開口: “戚嶼,你有沒有——”
這一次林青木終于發現不對勁!
不是他們聽不見他說話,而是他那兩句根本沒有說出口。等林青木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早已不受自己控制,隻能看着自己脫離戚嶼往另一邊走去。
“木木?!”
戚嶼被林青木掙脫的力氣差點一個趔趄摔倒,他穩住身形後瞧見林青木朝着西邊走去,剛想追前去被黎秋攔了下來。
隻見黎秋幾步上前敲暈了林青木,又不知道從口袋裡拿出什麼放進了林青木的耳朵裡,全部弄好後,戚嶼這才上前将他攏進懷裡,眉宇間全是擔憂; “木木怎麼了?”
“我都忘記了這事,這片林子的霧氣針對外來人有蠱惑的作用,根據吸入量逐漸迷失自我。”
戚嶼冷冷看着黎秋: “這你都能忘?”
黎秋自認做錯了事,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鏡框。
戚嶼的确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氣自己。
“等等——”
“怎麼了?”
“你不覺得霧氣淡了嗎?”黎秋環顧四周得出結論。
聞言,戚嶼看了四周,霧氣的确比先前淡了許多,至少能視物了。
戚嶼動作輕柔地将林青木攬腰抱進懷裡,将那根絲繩取下然後系在他的手腕上,朝着黎秋說: “趁現在趕緊出林子。”
黎秋拖着兩人的行李箱慢慢在前面領路。
戚嶼就這樣抱着林青木緩緩跟在後面,不知走了多久四周的霧氣漸漸淡去,這片詭異的林子也算是徹底過來了。
臨近天黑,戚嶼兩人才找到落腳的旅店,可等來等去懷裡的人終究沒醒。
戚嶼先前若隻是緊張,那現在整個人逐漸變得焦躁不安,離出來已經三個小時了,青木還是沒有醒來的兆頭,心裡漸漸變得恐慌起來。
黎秋也覺得奇怪,照理說這個時間林青木早該醒來了。
難道……
“别慌,先搞清楚林青木被什麼纏上了,解決了那玩意他自然就醒了。”
聽到這裡,戚嶼的眸光瞬間變得淩厲幽深,若真的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他一定不放過那東西,雖然戚嶼已經極力克制内心的怒火,但是他忘記了,他現在身為魂靈情緒也是能影響環境的。
比如現在,随着内心怒氣的加深,周邊的溫度急速下降。
“戚嶼!你能不能收一收!你是要冷死誰?!你這一生氣整個空氣中溫度瞬間下降了十幾度!”
說完,黎秋卷起旁邊的被子将自己裹上隻露出一個腦袋, “大哥,你現在是鬼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言情霸總呢。”
随時随地的制冷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