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青木的沉睡不醒,戚嶼的耐心逐漸見底,縣城小旅館隔音效果很差,靜的都能聽見隔壁肥皂劇的聲音。
黎秋見他收了周身氣息,從床上直接跳了下來,強迫症似的整理衣襟,走到窗戶邊将打開的窗戶關上。
窗戶關上的那刻,整個房間四周瞬間升起一個暗金色陣法,陣法中心是一個複雜的圖騰,黎秋朝着旁邊愣着的戚嶼說道: “把他抱進去,放在中心。”
戚嶼動作很快,很快就把林青木放進陣法中心,還能貼心地在底下墊了一層被子,陣法在戚嶼退出那刻瞬間縮小,隻圍繞在林青木周身邊緣,那張純白的被子加上暗金色的光芒,整個畫面顯得極其詭異。
“這是什麼?”
戚嶼的眼睛就沒從林青木的身上離開過,這樣毫無生氣的林青木讓他想起那天夜裡,蒼白無助惹人憐惜,這種感覺使得戚嶼眼神一點一點冷下去。
“困靈陣。”
黎秋滿意地推了推鏡框,對眼前的陣法表示很滿意。隻要靜靜等待很快就能知道林青木昏睡不醒的原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陣法外的兩人神色逐漸嚴肅起來,因為圍繞在林青木周身暗金色的光芒裡逐漸染上詭異的暗紅色,接着逐漸被暗紅替代,整個房間随着顔色的替換變得陰森恐怖。
“這是什麼?”
戚嶼緊張地問旁邊同樣皺着眉頭的黎秋,話音剛落,置身陣法中的林青木有了動靜。
戚嶼看見陣中的林青木痛苦地蜷縮着身子,牙關緊緊咬着,痛苦難捱得呻/吟從牙縫擠出,暗紅色陣法襯得林青木臉色蒼白得可怕。
“木木!!!”
戚嶼想要進去陣法将林青木帶出來,誰料被陣法反彈回來, “嘭”的直接摔飛至地面,嘴角有血滲出,胸前的布料也被陣法的玄力灼燒,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
“戚嶼你瘋了嗎?!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情況了!!”
黎秋被戚嶼這沖動的行為搞得有些火大,召出續靈袋準備将戚嶼收進去養傷,下一瞬被戚嶼拒絕,他捂着胸前的傷口,魂體形态比先前弱了幾分,甚至聚靈都顯得困難。
“不……不用……我沒事……先看木木……”
戚嶼艱難起身,身形踉跄站也站不穩。
黎秋真的要被眼前的兩人搞得快要顧及不過來了,見戚嶼如此固執,他隻好将全部重心轉移到陣法中的林青木。
與往日不同的是,黎秋站在陣法面前,右手劃過左手腕,那條系在手腕上的紅繩瞬間脫離飛至空中。紅繩在陣法上方停下,食指中指并攏劃過眼前,平淡無光的眸底閃過金芒,那條紅繩瞬間變成無數條細線,動作規律的結成很大的一張網。
左右手飛快地在空中結着法印,那張網在陣法上方緩慢旋轉。黎秋的額間逐漸沁出汗,看時間差不多了,右手啟動陣法中的圖騰,一張網一圖騰在黎秋的控制下逐漸聚攏。
戚嶼目不轉視地看着黎秋的動作,胸前的傷口在緩慢地自我修複,垂落在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掐進肉裡,戚嶼像是感覺不到疼痛。
陣法中的林青木受到影響,整個人開始不受控制自我傷害,嘴唇被他咬出血,手指不停地撓抓自己,戚嶼心急如焚,恨不得再一次沖進去。
就在這時,黎秋對着戚嶼喊了一聲: “快!進去!”
在戚嶼踏進陣法的時候,兩人跟那詭異的陣法一同消失于房間。
黎秋精疲力竭癱坐在地上,那條紅繩也重新系回手腕,眼睛盯着兩人消失的地方,眼底仿佛古井無波,一片死寂,就跟……失明了一樣。
這是哪?
林青木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街區,他将手撐在地面艱難地站起來,長時間的眩暈差點讓他再次摔倒。他嘴角的血迹還未幹涸,警惕地看着四周,條件性看向身側,沒有戚嶼的他們的身影。
這是怎麼回事?他記得他們三人正在穿梭那片詭異的林子,然後自己被莫名的聲音吸引随後失去了意識……
看來問題出現在他聽到的聲音上面。
林青木啟唇卻扯動了嘴角的傷口,痛感使他皺了皺眉,手指觸碰還有些許未幹涸的血迹。手指撚動,他并不記得什麼時候傷到的,還是先找到戚嶼他們為好。
林青木眼前景象都是源于内心所化,陣法裡面的邪物想要占據林青木的軀體不承想被黎秋的陣法給打斷,氣急敗壞将陣法中的兩人拉近林青木的世界,魔由心生,邪物看上林青木自然是因為他身上有利可圖。
他的身上有濃重的血腥之氣,是不可多得的大補之物。
林青木謹慎地觀察着四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條街既熟悉又陌生。他沿着路牌一直朝前走,緊繃的神經一刻都不敢放松,然而隻顧前方的林青木卻不知道暗處已經有東西纏上他。
即将走到盡頭的林青木眼前畫面陡然一轉,嘈雜的聲音灌入耳中,四周突然出現很多人。汽車的鳴笛聲,何種各樣的攤販叫賣聲,讓林青木一瞬間反應不過來。
在人群的推搡中,林青木被擠到一個小巷子的裡面,恍惚之間他看見了一個人從眼前跑了過去,那是他……自己。
林青木追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來到了一個廢棄的地址,盡管這裡不是當年的樣子,林青木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昔日的孤兒院。
他來這裡做什麼?
從這裡廢棄之後他就沒有來過。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