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方才是不是忘了在底下沾面粉？”老阿婆笑道。

孤弈行點了點頭，心裡卻依舊在和面團使别扭。

“郎君的也交給我吧，我拿去蒸。”

言煜将手中的幾個巧果遞給老阿婆，淺笑：“勞煩阿婆了。”

孤弈行長歎了一口氣，右手抵着下颚：“沒想到我有一天會敗在這個小小的巧果上。”

言煜笑着搖了搖頭，迎上孤弈行的目光，聲音柔了下去：“我倒是覺得你做得挺好的，隻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孤弈行見言煜眼神這般真誠忍不住勾唇一笑，啧了啧嘴：“你說話倒是好聽。”

“隻要你願意，我便一直說與你聽。”

孤弈行方才微微側目看了一眼蒸籠，回頭不知言煜何時無聲靠近，鼻尖輕輕掠過他的鼻梁，二人之間的空氣一時幾乎被抽離。

孤弈行一時竟覺得呼吸微促，耳根也有些發燙，一時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她見言煜也有些異樣，喉結微動，鳳眼深處浸潤了些許情緒。

“郎君娘子，巧果蒸好了！”

孤弈行聽到背後老阿婆的聲音身體一滞，随後向後退了一寸，見言煜的身體也微微向後傾。

“這些啊是娘子做的。”

老阿婆首先拿出了幾個狐狸巧果，其中隻有一個沒有破皮擦傷，其他的都被蹂｜躏得不像樣。其實不用老阿婆說，孤弈行也能認得出那些是她的傑作。

而剩下的看上去小巧精緻的巧果，便都是言煜做的了。

孤弈行無奈地抽了抽嘴角，一時有些感慨，說來一旁别的年輕男女都是女子做得得心應手，男子做得一塌糊塗，到了她和言煜身上倒是全都反過來了。

“剩下這些是郎君做的，郎君還真是有天賦，老婆子第一次見到郎君做巧果做得這般好。”老阿婆笑着道，随後似是想到些什麼，抿了抿唇，“娘子也很有靈性，做的巧果頗具特色。”

頗具特色……孤弈行聽到這形容嘴裡含着的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多謝阿婆。”孤弈行尴尬地笑了笑，心想其實沒有要誇的也可以不硬誇的。

“多謝阿婆。”

老阿婆眯眼道： “那你們慢慢吃，還有别的郎君娘子等着呢，我就先走了。”

孤弈行淺笑颔首，待老阿婆走遠後轉身拿了一塊早已面目全非的狐狸巧果。

她起初還在仔細端詳，而後越看越不順眼，最後直接一口氣吞了這醜八怪巧果眼不見為淨，卻發現吃起來口味倒不錯。

“好吃嗎？”言煜笑着問她。

“還不錯。”孤弈行這話卻是實話實說。

孤弈行本以為言煜會将手伸向那看上去精緻美觀的巧果，卻不成想他拿了她面前的醜八怪狐狸巧果，放到唇邊嘗了一口。

“那個狐狸看上去更好看，你吃這個做什麼？”孤弈行眉心微蹙，有些琢磨不透言煜的心思。

言煜似乎很是享受狐狸巧果的滋味，他望着孤弈行一字一句道：“因為我吃的這個才是全然出自你手。”

聲聲入耳，孤弈行眼神躲閃，忍不住心想：這個言煜，還真是個狐狸……精！

“快到黃昏了，我們回喜蛛應巧的攤子看看吧。”孤弈行打岔道。

言煜看出她有些不自在，抿唇輕笑：“好。”

二人回到了喜蛛應巧的攤子，見已有不少人圍在攤子附近。孤弈行剛站穩腳跟就迫不及待地打開木盒，卻見木盒裡的蛛網又窄又小，簡直不忍直視，一下子如洩了氣的皮球。

孤弈行還有些不死心，轉身去看周圍人選中的木盒裡的蛛網，卻是又大又圓，漂亮得緊，頓時心如死灰。

孤弈行拉了拉言煜的衣袖，苦笑道：“走吧，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言煜走了兩步，對孤弈行道：“你等我一下。”

孤弈行不明所以，卻還是雙手抱胸等待，見言煜與那攤主不知說了些什麼，那攤主起初有些為難，而後竟喜笑顔開，直接從盒子裡取了那把西域的彎刀遞到言煜手中。

孤弈行一時覺得難以置信，待言煜走近了些忍不住問：“你怎麼弄來的？”

言煜勾了勾唇，賣關子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