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
“什麼人擅闖刺史府!”門口的兩個士卒喝道。
孤弈行勾了勾唇:“麻煩通報一聲,就說靖甯将軍洛川前來拜訪。”
那士卒聽見靖甯将軍的名諱愣了一下,随後仔細打量了面前人一番,見對方身着男裝,但細看之下卻是英姿飒爽的女子,倒還真與傳聞中的陛下親封的那位女将軍有些相符。
“你先等着,我去通報盧大人。”
“有勞。”
孤弈行抿了抿唇,見士卒轉身消失在視線之中。沒過多久,她便見一個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迎了出來,那人長得肥頭大耳,眼袋微垂,似是幾夜不曾睡好。他臉上挂着憨笑,但孤弈行卻不曾因其笑意感到絲毫親近。
“這位莫非就是傳聞中的靖甯将軍?”盧則中仔細打量了面前女子一番,臉上始終挂着笑意。
“在下洛川,久聞盧大人大名,今日特來拜訪。”孤弈行抿唇淺笑,話鋒一轉,“不過不瞞盧大人,洛川此次自京都而來,是因南風寨一事。”
“既如此,洛将軍裡邊請。”盧則中笑道。
孤弈行微微颔首,随盧則中入了大廳。
“不知陛下有何命令?”盧則中命人給替孤弈行沏了一壺茶,道。
孤弈行淺抿了一口茶,神色雲淡風輕:“陛下的意思是圍剿為下策,招安才是上策。”
“可南風寨盤踞燕州一代多年,要想招安隻怕……不容易啊……”盧則中似是有些為難。
孤弈行不予置否,但她也不急着盤問官糧一事,倒是與盧則中寒暄了起來。盧則中本來對這個靖甯将軍心存幾分忌憚,一看原來也是徒有虛名,心便定了幾分。
就在此時,孤弈行突然道:“盧大人這幾日是不曾休息好嗎?怎的看上去氣色不太好。”
盧則中有些猝不及防,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笑道:“還不是這南風寨一事,我實在是愁得慌,讓洛将軍見笑了。”
“是嗎?不知官府可曾有一位姓馬的從事?”孤弈行眉心微挑。
盧則中心頭一沉,本想否認,卻想到再小的官也都會被登記在冊,便隻好承認道:“是有一個叫馬騰的從事,不過他前幾日回鄉探親去了,眼下不在燕州。”
孤弈行把玩着手中的茶碗,勾唇冷笑:“我方才不曾詢問馬騰蹤迹,盧大人這般着急解釋做什麼?”
盧則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将了一軍,差點露餡,額間沁了一絲冷汗,陪笑道:“我也隻是随口一提……随口一提。”
“可是我怎麼聽說這馬騰不是回鄉探親了,而是裝扮成商隊在運糧的時候被南風寨的人抓上山了,這糧食也被劫了?”孤弈行與盧則中對視,眼底壓迫感盡顯,“這一切倒是湊巧都和盧大人上書的内容對上了。”
盧則中頓時默不作聲,眼神躲閃。
孤弈行不曾給他反應時間,繼續追問:“那我就有些好奇了,這馬騰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從事,哪兒來的這麼多糧食?又是為何要假扮成商人的模樣運糧呢?”
“這……”盧則中頓時面色慘白。
就在此時,鮑大海率人進入。
“洛将軍,屬下按您吩咐現已查明燕州官倉中少了三千石糧食!”鮑大海道。
孤弈行側身冷笑一聲:“盧大人,看來這馬騰運的糧食是官糧啊!私運官糧,可是死罪!”
盧則中見事情暴露身體微微發顫,情急之下心生一計怒聲喝道:“我與這馬騰共事多年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連我都被他蒙蔽了!洛将軍,您可一定要……”
“盧大人!”
孤弈行冷言打斷了他。
“你才是燕州刺史,而馬騰隻是一個小小從事,沒有你的手令,何人敢開倉放糧?”孤弈行徑直走到盧則中身前,“開倉放糧需要文書,放糧當日亦有目擊證人,是否與你有關洛某一查便知!”
聲聲入耳,盧則中察覺事情掩蓋不住,雙腿一軟跪了下去去抱孤弈行的大腿:“洛……洛将軍,是……是我受了馬騰蠱惑才會那麼做的啊!将軍饒命,将軍饒命!”
孤弈行不與他多做糾纏,一腳踹開盧則中,聲音擲地有聲:“國有國法,你既然敢私自開倉運糧便應該料到會有今日!帶走!”
“是!”
孤弈行一聲令下,鮑大海派人将其拖走。
“官糧的事算是明了了,小姐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琴潇一臉崇拜道。
“百姓失蹤一事還未查明,先去查查燕州城的官員名冊,看是否有人能幫得上我們的忙。”孤弈行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