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過多久,他就發現面前的小丫頭是真的不太正常,他還沒說什麼,面前的小丫頭倒是哭得涕淚俱下,可謂是令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瘋子!你哭什麼?”孫宏允好不容易按捺了蹿在心口的怒火,隻覺這一切簡直莫名其妙,忍不住問。
那被叫瘋子的白衣女子聞言抽泣得更厲害了!她的眼眶微微紅腫,豆大的淚珠順着白皙的肌膚滑落到下颚,竟似真的傷心極了。
“我……我看你被撞得好疼啊……好可憐……就忍不住哭了。”說完她又低下頭去,身體因為抽泣而忍不住微微顫抖。
衆人大受震撼,紛紛議論:“還真是個瘋子……”
“你有病吧!臭瘋子!”
孫宏允養尊處優了這麼些年,誰人見他不是恭恭敬敬,目光豔羨,今日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說是可憐……
下一秒,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右手伸到了背後,眼神陰沉,邪邪地笑了一下。
他微微垂眸,下一秒便手持毒針,輕輕一甩,毒針便向那瘋子姑娘刺去。
還沒等衆人看清局勢,便見一男子踏雪而來,将那瘋子姑娘攬入懷中,那人正是言煜。
孫宏允一時傻了眼,擡眸便見面前男子身着一襲玄袍,腰間系着一塊墨玉玉佩,舉止之間盡顯雍容華貴。
男子的眼眸本是極為矜貴的鳳眼,此時望着手中的毒針,卻隐約滲出絲絲殺意。
孫宏允不知面前人身份,直覺卻告訴他此人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因此便也不再繼續刁難。
那瘋子姑娘擡了擡眸,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一旁臉色難看的富家子弟身上。
她隻見男子的下颚分明,鼻梁高挺,日光似碎金散落在他的眉間,更襯得他眉眼如畫,那深色的眸子裡仿佛裝得下一整片星河。
不知為何,她竟覺得這個在她的印象裡素未謀面的男子有些熟悉。至少,一種潛意識的情緒告訴她,他不是敵人。
“你長得真好看。”瘋子姑娘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男子,癡癡地笑。
言煜似是想到了什麼,低頭仔細地打量起面前的女子。
隻見她生着一雙薄唇,與記憶中她的嘴唇有些相似,卻因不點胭脂而更顯素淨,失了幾分張揚。
縱然多年未見,言煜還是将她的模樣刻在了骨子裡。他仔細地察覺到,雖說嘴唇有些相似,面前女子的上半張臉卻與她的模樣截然不同。
一雙杏眼楚楚動人,不似她的眼眸風流,眉如柳葉,雖是很美,卻不似她的劍眉那般淩厲,還有鼻梁似乎也低了一些。
這完全不同的兩張臉,分明就屬于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言煜眸色漸沉,卻神色不顯。
他抿了抿唇,望着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淺笑:“姑娘,方才冒犯了。”
瘋子姑娘揮了揮手,戀戀不舍地起了身,便聽見背後一陣聲音響起。
“阿心……阿心!”一位穿着峨眉弟子素袍的年輕女子急匆匆地跑到那瘋子姑娘身邊,神色焦急,“阿心,你沒事吧?”
這下衆人才知道,原來這瘋子姑娘有名字,叫阿心。
阿心搖了搖頭,随即低下頭去玩手指了。
那峨眉弟子松了一口氣,她的餘光瞥見一旁的玄衣男子,一時愣神,随後目光落在他腰間的墨玉玉佩上,道:“在下素娥,師父已經交代過了,大人随我上山吧。”
言煜微微颔首,然而剛走了幾步,他便轉過身去,目光落在了阿心身上。
他勾了勾唇,眼尾微微上揚,道:“姑娘,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想讓阿心姑娘帶路。”
素娥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有誰會想到讓時而正常,時而瘋癫的阿心帶路呢?這也太為難阿心了!
她看了看阿心,又看了看自己,最終還是因為面前男子的姣好容貌心軟了。她走到阿心身邊,牽過她的手臂,小聲說了一句:“阿心,這位大人想要你帶路上山。”
“我?”阿心指了指自己,随後又向言煜站立的方向望了望,笑意爽朗,“好啊!”
起初上山的路還算順利,但是好景不長,言煜很快發現自己開始走下坡路,素娥自然也知不對,走上前去正要拉住阿心,卻見阿心蹲了下來,渾身發抖。
“不要,不要……不要走……不要走!”阿心嘴裡一直念着這幾句話,腦袋好像失控了一樣,不由自主地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