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又要推門,卻怎麼也推不開,料箱是衛恕平死死抵住了那門不讓她開。
這下白湘靈真有些惱了:“衛恕平你瘋病犯了?把我關在裡面做什麼!”
她說完使了更大的手勁推門,衛恕平唯恐這門被兩人一推一搡地拽了下來,隻能低聲尴尬道:“好了!停手,聽我說。”
白湘靈奇道:“你要說什麼?”
衛恕平又咳了幾聲,白湘靈幾乎要以為他染了風寒,他硬着頭皮道:“你能不能有個正形,自己衣服破了也看不到?”
……什麼?白湘靈還未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低頭一看,隻見自己衣衫上破了個大洞,皮膚露了不少在外面,竟一直劃到胸口。
白湘靈臉上忍不住漲紅了大半,趕緊将手抽了回來抱住身體。
誰料衛恕平卻沒收力還搡着門,她這麼一推,衛恕平直沖着門就跌了進來,直撞到了她身上。
兩人都被這忽然而來地沖撞驚着,剛要刹住腳,白湘靈身後卻撞着了什麼東西。
她心道不好,剛要把人推開,就被衛恕平身子一壓,兩人一齊被掀進了還未收走的浴桶裡。
——不過嘩地一陣水聲後,兩個人渾身上下都被桶裡的水淋了個透徹,連浴桶本身也給他們打翻了。
“嘶——好疼,衛恕平你搞什麼啊?”
回過神來,白湘靈趕緊捂住了被木桶撞得發昏的頭,才發覺衛恕平正死死抓着浴桶邊緣不放,這才站住了腳沒徹底壓到她身上去。
不過這姿勢之下,他被水浸濕的單薄衣物緊緊貼在身上,她先前用來洗澡的水現在正從他頭發和衣服上滴個沒完,幾乎要連成珠串。現在頭疼已不是要緊的事了,她覺得比頭疼還要頭疼的事也出現了。
白湘靈還記着自己衣不蔽體,趕緊用手抱着自己,狠狠瞪了衛恕平一眼。
“你還不趕緊起來?”
後者則更沒好氣,頭上的筋絡都跳了幾跳,看着身下這妖怪滿面绯紅,他也隻覺又羞又惱,臉上燙得能烙餅了。
隻是衛恕平畢竟個性好強,仍是冷笑一聲嘴硬道:“怪我又有什麼用,若不是白大仙忽然收手,會發生這種事?”
現下是争這種對錯的時候嗎?白湘靈趕緊伸了一隻手出去,推着衛恕平的胸膛,要他趕緊讓出位置來,可惜男人本就還病着,經她一推也使不上多少力氣。
他好不容易扶着木桶站了起來,這一摔也實在摔得不輕,饒是他修道中人的體格,在重病之下經此一摔也疼得直抽氣。
白湘靈聽得抽氣聲才想起他還病着,趕緊也扶着腰站了起來,幸好她體質不同于衆,倒也并沒覺得疼。她幹咳兩聲,趕緊将床上被子裹到衛恕平身上。
幸好有先前那女子送來的一身衣裳,她趕緊換上将這屋子裡收拾好了,期間出門時還看到杜伯禹從自己屋裡探頭,朝着她投來了偷樂的神情,不知這人究竟想到哪處去了。
好容易弄完了一切,衛恕平沒别的衣服可穿,也換上了那身綠紋白衣,臉上羞臊仍沒褪去多少,咬牙看着她問道:“你那衣服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了這麼件衣服,惹出這些麻煩來。”
白湘靈回想了一番,或許是在林間被草木抽了線頭,方才睡覺時翻身給扯開的。她紅着臉随口敷衍了道士幾句,就趕緊将他關到了門外。
本以為今夜的鬧劇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過不了一會兒,衛恕平又來敲了她的門。
這次她是真不耐煩了起來,皺着秀眉開門,剛想呵斥衛恕平别再來找麻煩,就瞧見來人手裡還提着個紙包。這次見她穿戴整齊,道士也不再顧左右而言他,直接将紙包塞到了她手裡。
“剛買回來的肉包,趁熱吃完就下樓來,我一會兒有話要說。”
白湘靈見了吃的,頓時火氣就散了,兩三下撕開紙包,便嗅着了肉包的香氣。
她本來不覺得肚餓,可一聞着味道肚子就不争氣地直響起來,她幹脆地拿起一個咬了起來,嘴裡便嚼便道:“有什麼話還要特意下樓說,就在這兒說不成麼?早說你這人成日裡被慣得一身故弄玄虛、有話不直說的臭毛病,不然剛才也不會……哼。”
放在往日,衛恕平聽了這話早就嗆了回來,可這時他卻不回答,轉身下了樓。
“喂……喂!你不會生氣了吧?”白湘靈本隻是随口和他鬥嘴,衛恕平不說話反而令她一陣心虛。覺得自己話說得太重了些,她連忙大聲叫住了對方。
衛恕平停了腳,瞪了她一眼:“我可不像白大仙這麼小心眼。杜伯禹也在底下等着,記得下來。”
……分明就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