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但還是要和豐柏哥好好商量一下。”
……
“怎麼樣,沒人跟着了吧?”
“嗯,他們朝花園的方向去了。”
沐星恒和豐柏二人從回廊頂部悄悄翻身下來,确定了四周無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三天前的沐星恒雖然根據原身的記憶确定了行動路線,但卻完全忽視了原身受歡迎的程度——
自打他抵達大宅,一批又一批前來賀壽的世家子弟就圍在他身邊意圖拉攏關系,要不是豐柏冷着臉将他從人群中拉出來,還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
“剛才真是多虧了豐柏哥,不然還要耽誤許久。”
豐柏見沐星恒仍是眨着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含笑看着自己,仿佛完全不被剛才的事情所困擾,隻覺得一股沒由來的煩躁堵在心中。他擡手将自己額邊的薄汗抹去,避開了沐星恒的視線。
“這裡離庫房更近,你快去吧,不然一會又要碰上他們。”
豐柏說完這話也不等沐星恒回應,一個閃身躍出了回廊,朝着賬房的方向去了。
沐星恒看着豐柏的身影三兩下便徹底追尋不見,這才收回了視線,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擺,神色從容地向庫房走去。
“小的見過星恒少爺。”
不出沐星恒所料,庫房外隻有一個小厮在門口守着,見到沐星恒連忙行禮。
“這裡好清靜啊,今日伯父過壽,小哥怎麼不去前廳湊湊熱鬧?”
對方一聽沐星恒全無少爺架子,還和他閑談起來,頓時松了口氣,
“嗐,就因為老爺今天大壽,府内人手緊缺,才派小的一個人在這裡看着。”
沐星恒點了點頭,輕聲道:
“這還真是辛苦小哥了。”
那小厮聽到沐星恒出言安慰,瞬間漲紅了臉,嗯嗯啊啊地說不出話來。
沐星恒瞧他這樣知道話鋪的差不多了,随即赧然一笑,問道:
“我和阿爹居住的小院缺了幾株靈草,本想今日來找伯父讨要,但又不願當着賓客的面拿這種小事打擾他老人家,不知小哥可否通融一下,直接讓我進去去取?”
小厮聽了哪敢不應,立刻點頭開鎖,手上忙着嘴裡還不忘說幾句奉承話:
“這種小事怎麼還勞煩星恒少爺親自來,您和二老爺住的院子本來就是大宅負責采買配送的,您打發個下人來說一聲不就行了。”
沐星恒眼見目的達到,也不再和他廢話,道了個謝便進了庫房。
這大宅的庫房比之小院的大了兩倍都不止,裡面各種靈草仙果琳琅滿目,沐星恒根據納氣丹的丹方查看了幾種,但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就在他撓頭之際,庫房的東南角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角落裡的櫃子都被移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個到頂的大木架,但奇怪的是這些木架上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沐星恒走進細看,終于讓他在木架的底端發現了幾支紫荊草的殘株,另外木架的接縫處也盡是紫荊草的碎屑,由此可見這裡曾經放滿了同樣的靈草,隻是眼下不知什麼原因都消失不見了。
沐家雖是丹術世家,每年要耗費的藥草不計其數,但同一種靈草不會備下這麼多存貨,也不會短時間内又揮霍一空。這紫荊草的用處不多,六出城的藥農每年都是按需種植,如此算來,沐家大概是買空了六出城内所有的紫荊草。
沐星恒随手拿起一截木架下的碎枝,還沒等仔細查看就聽到窗外傳來一陣說話聲。沐星恒聽出是剛才那夥人折了回來,擔心會在這裡引起騷亂,隻能匆匆離開了庫房。
沐星恒貓着身子跑回剛來時的那個回廊,腳還沒站穩就見豐柏從旁邊的假山上一躍而下。
“豐柏哥!你進去了嗎?”
“嗯,但賬房看守得很嚴,我潛進去後發現還有人在裡面值守,我隻來得及看完今年的貨單。”
沐星恒聞之大喜,剛想誇贊豐柏幾句身法了得,不料一個聲音在他倆身後不遠處猝然響起——
“恒兒怎麼這麼久都不去老宅了?是不是結識了新的小友,就忘了我這個四叔了?”
這個聲音的出現太過突然,沐星恒登時像被人一把扯住了頭發,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自己雖然不曾見過這個聲音的主人,但原身的記憶明明白白告訴他,這個人正是他的四叔,沐引升。
沐星恒扭頭看去,來人身形清瘦,面容俊朗,身着一襲墨綠長袍,手持一柄白玉骨扇,正應上了原書中對他的描述。
對方看他一言不發,搖着扇子笑盈盈地一步一步朝他走來,那個笑容如沐春風又帶了點寵溺無奈,可沐星恒看了卻隻覺着呼吸不暢,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被凍住了一樣。
是的,不會錯的,就是沐引升,沐引清的四弟,原身最為親近的四叔。
但同時也是《飛升道侶》中期的幕後黑手,靠着吞噬他人元丹來提升的邪修,以及……
害死沐引清和豐柏的真正元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