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他爸當了議員嗎?一身銅臭味的商人,多大的官也是用錢買的!
更别說顧硯修了。
長得帥沒用,頂多就是個小白臉;個子高也沒用,畢竟諾爾自己都快兩米了!學習好更沒用,不是都說成績好的人都是給人打工的嗎?
諾爾的精神勝利法用了大半個月,一直到今天,他終于找到了顧硯修的“破綻”。
他還以為顧硯修拿到的是學生會的聘書,但是他找會裡的“人脈”問了,對方說,顧硯修隻拿了一份報名表!
諾爾比過年了還高興。
他還以為顧硯修有多牛呢!
這麼大的樂子,他一定要在班裡好好宣傳一下。
班裡還是有不少人巴結他的。
“真的嗎?諾爾哥你不是說,你都要拿到學生會的聘書了嗎?”
諾爾趾高氣揚。
“對啊!”他說。“想不到顧硯修一個高三的人了,進了學生會也就是一個小幹事。哈哈哈哈,說不定以後,他還是我下屬呢!”
諾爾一邊說,一邊偷偷拿眼鏡瞄原绫桜。
但原绫桜好像在發呆,低頭翻着書,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麼。
半個月了,原绫桜一直不太在意他。
甚至前陣子他告訴原绫桜,在校園論壇裡為他力證清白、舌戰群雄的紅顔大俠就是自己,原绫桜都沒多高興!
諾爾負氣,不過立刻,他就找到了另一個發洩對象。
開學那天,陸野就坐在了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裡。
沒有同桌,就他一個人。
自從那天起,班裡沒有一個人理他。
陰沉沉的野種,還是下區來的,有誰會喜歡他?跟他多說幾句話都會被人笑話。
更何況,他可是顧家那個續弦夫人的孩子,跟顧神的關系太尴尬了。
萬一顧神不喜歡他呢?畢竟那天在禮堂前遇到顧神,顧神的确沒理他,後來每天上學,也從沒跟這個野種同路過。
反正,不管什麼原因,離陸野遠一點準沒錯。
欺負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孤狼,對諾爾來說簡直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還好意思叫顧神呢,我看學生會也沒多擡舉他,他倒是裝!”
諾爾說着,笑嘻嘻地看向角落裡的陸野。
冷不丁,撞上了陸野的目光。
陸野在看他,沒什麼表情,隻有眼睛深得像斷崖湖。
諾爾猝不及防,讓他吓了一跳。
“看什麼看!”他惱怒,表情和語氣一樣惡毒。“怎麼着,聽見我說你的好哥哥了嗎,廢物?”
陸野偏了偏頭,沒出聲,餘光卻看見後門外面有幾個探頭探腦的身影。
他皺眉,沒再理諾爾,站起身就出去了。
班裡的學生看見這一幕,都好奇地朝門外看去。
就見陸野走出教室,很快,就被學校裡那幾個著名的刺頭圍在了角落。
“天哪,陸野惹到他們了!”
班裡的學生們竊竊私語,表情裡有畏懼,但更多的是看好戲的興奮。
而門外,在他們看不到的角落裡,為首的那人笑嘻嘻地搓着手,态度殷勤,像在邀功。
“野哥!事兒辦妥了,你放心,之後沒人敢再騷擾我硯修哥!”
陸野單手插兜,面無表情:“我放什麼心?”
那人一愣。
“……哥?不是你說,硯修哥總在學校讓人堵,很煩嗎?”
陸野不置可否,懶洋洋地垂着後頸。
“那我還說了什麼?”
“呃……”
幾人一時語塞,然後小聲嘀咕:“呃……您還讓我們滾遠點。”
不是,誰懂啊!
自從那天在食堂讓陸野打了,他們第一時間就打聽到了陸野的身份。
難怪揍人不要命呢,原來是從下區來的!
他們聽過很多下區的傳聞,外面都說,下區的人手裡多少都有兩條人命。
他們一合計,陸野這種的,估計手裡少說死了二十個人。
于是幾人一拍即合,打算管陸野認哥,學他的看家本領。
至于本事學到手之後,會不會翻臉不認人,那就看他們的心情吧!
結果,陸野怎麼說?
呃……陸野說,滾。
他們纏了半個月,終于,昨天下午,除了“滾”以外,他們終于聽見了陸野的第二句話。
“纏着他的那些,都是什麼人?”
當時剛放學,走廊裡人來人往。陸野在教學樓盡頭的窗邊,垂眼看向窗外。
他們順着陸野的視線,就看到了被圍追堵截的顧硯修。
“我靠,顧神啊!”他們脫口而出。
“還能是什麼人?追求者呗!要不就是搞社團的,能請他加入,得多有面子啊!”
陸野不出聲,仍舊看着那邊。
他們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不是立刻就去幫野哥辦事了嗎?
一群人目光灼灼,等着陸野的獎賞。
會是一套帥飛天的擒拿手,還是幾招又酷又狠的格鬥術?
結果,都沒有。
陸野微垂着頭,在他們中間,像個陰冷沉默,但受盡欺淩的普通學生。
但他嗓音很冷,帶着刮擦耳膜的微微沙啞,輕飄飄的。
“那就滾啊。”他理所當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