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納第一實驗中學校規第十三條,禁止在校園内進行任何形式的鬥毆,違規者将被記過處分,并全校通報。
人群裡發出驚呼,陸野和諾爾誰都沒去成開學典禮。
觀衆席上少了幾個人,聚光燈下的顧硯修是看不到的。
他順利地完成了演講,離開禮堂的路上照例收到了幾封情書,并一一禮貌拒絕。
回到班裡,就看見布蘭登一臉興奮地湊上來。
“學校裡今天打架了,聽說了嗎?”
這在凱納一中的确是個大新聞。畢竟2325年了,大家都不是剛進化出第二性别的野蠻人。
顧硯修也有點驚訝:“沒聽說。通報了嗎?”
布蘭登一臉神秘兮兮。
“沒有!”
顧硯修疑惑:“記過的處分不是都會公示嗎?”
布蘭登說:“對啊!問題就是,學校根本沒處理,誰都沒記過!要不是有人親眼看到了,這事根本就沒人知道。”
這就很奇怪了。
畢竟港内區有不少約定俗成的規矩,大家把它們稱呼為“上流社會的禮儀規範”。
比如打架鬥毆這樣的野蠻行徑,對于一些重規矩的家庭來說,可以算得上是奇恥大辱。
凱納一中上一次鬥毆事件,還是在八年前。
當時一個高三年級的Alpha在學校裡進入了分化,信息素爆發帶來的易感期讓他神智失常,毆打了兩個來給他送抑制劑的同學。
這件事在學校造成了很差的影響,這個Alpha也被記了大過,全校通報。
就因為這件事,他家裡直接給他辦了轉學,據說舉家搬遷去了美大陸。
怎麼這回學校處理得這麼随意?
知道顧硯修在疑惑什麼,布蘭登壓低了聲音。
“我聽說,是因為被打的那個人挑釁在先,因為情節特别嚴重,所以酌情把處罰取消了。”
“挑釁,什麼程度的挑釁?”顧硯修更疑惑了。
“對吧!我也琢磨呢,得是多離譜的挑釁,才算情節特别嚴重?”
顧硯修說:“校規補充條款裡也沒有這一項。”
布蘭登:“對呀!所以現在,校園論壇裡都在猜呢。”
“猜什麼?”
布蘭登伸出一根手指:“不然,就是打人的那個人一手遮天,讓學校直接為了他把規矩改了。”
顧硯修笑了:“怎麼可能。”
又不是演瑪麗蘇電視劇,公立學校,怎麼會這麼不嚴肅。
布蘭登又伸出了一根手指。
“要不然,就是挨打的那個特别沒背景,學校懶得處理,就這麼着了。”
——
諾爾大搖大擺地回到班裡。
他沒想到,自己一時沖動,居然做了一個這麼正确的決定!
看到班裡的同學或是疑惑、或是震驚、或是敬畏的眼神,諾爾知道,這一拳是打對了。
現在全學校都是他的傳說,更别說班裡這些人,可是親眼看他一拳揍在陸野臉上的。
結果,他進了一趟教務處,居然全身而退。
簡直太有面子了好嗎,比他親爹當選議長還有面子!
就連之前對他不屑一顧的原绫桜,都過來問了一句:“還好嗎,學校怎麼說?”
諾爾得意一笑,掃過周圍探詢的目光。
“什麼也沒說。”諾爾說。“就是讓我回來了呗。”
他的确說的是實話。
但是他沒說,剛被領到教導處的時候,他吓得腿都軟了。
他打了人,周圍的同學全看見了。
他爸剛調來G市,腳跟都還沒站穩,要是這件事傳出去,不僅他要被他爸打斷腿,他爸的仕途也要完蛋。
陸野安靜地站在旁邊,他則是已經吓得開始說胡話了。
“老師,我錯了,我沒想打他……”諾爾結結巴巴。
“是他……對!是他挑釁我,我一下沒忍住,我就……”
諾爾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辯解無力。
八年前學校裡那個打人的,易感期這樣的理由都沒保住他,他這簡單的一句挑釁,又算什麼?
教務處的幾個老師也神色凝重。
“陸野同學現在是顧家的人,先打個電話去顧家。”最後主任拍了闆。
諾爾腿一軟,直接跪下了。
完蛋了。
為什麼隻給顧家打電話,而不提前告訴他爸?
因為他爸在這件事裡,根本說不上話。
學校擔心簡單的一個記過處罰太輕,這才要提前問顧家的意思。
要是顧家覺得,隻是記過不解氣的話……
那說不定,他今天就會收拾行李滾出學校,而他親爹的官帽,也不知道還有幾天可戴。
——
想到這些,諾爾更得意了。
在同學們驚歎的目光裡,他扭頭,瞥了一眼陸野空蕩蕩的書桌。
要不是那一通電話,他今天的處分是吃定了。
但是學校偏偏打了這個電話,而恰好,電話又是陸野的親媽,顧家那個Beta續弦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