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紀念慈便早早歇下,面向牆面,留下一個後背。
江隐晚些時候才爬上床,在紀念慈的身旁躺下。
窗外那顆樹上的葉子逐漸減少,它們紛紛飄落,化作枯葉落到地面,又化作養分藏進土裡。
燥熱的風變換為徐徐微風,輕柔的撫過這片大地。
一台風扇便足以吹散僅剩且懶散的炎熱。
江隐側卧在一旁,肚子上搭着被子的一角。
可能是心裡總不裝事,一天到晚沒心沒肺的樣子,因此入睡于她而言簡單的不得了。
說是沾床就睡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
而她身旁的人可就沒有那麼好過了。
雖說上床的時間早,但是除了閉上眼睛睡意是一丁點也找不着。
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紀念慈蹑手蹑腳地起身越過她跑進廁所坐在馬桶上合并雙眼。
"你這個不是病啊。"
"什麼?"
"不是病啊。"
"可是每當接觸阿隐我總會不受控制的臉紅、手腳發軟、不敢看她是什麼原因呢?"
姐姐輕咳,一副拼命抵住笑意的模樣:"這個事情啊……這個也不是病。"
這回輪到紀念慈不解了,如果不是病那又是什麼導緻的?
姐姐從她迷茫的小眼神裡看到了她的疑問,盡管這個年齡段還是有些早了但若是錯過了會更加後悔吧。
"念慈啊,是喜歡吧。"
紀念慈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完全成了一顆褐色的玻璃球。
"我不喜歡上她的,我們之間雖然是很重要的人但僅限是很重要的人,不會成為重要的人除外的角色,不會成為戀人的,我們隻是……"
"念慈啊,"姐姐打斷了慌張的她:"你現在的樣子完全像是在完全沒有戀愛經驗黃毛丫頭啊。"
"而且你不喜歡又為什麼要狡辯那麼多呢,是不是?"
"我……"紀念慈的小腦瓜子低垂,雙手交疊,一隻手不斷地扣另一隻手的甲皮。
姐姐笑了笑:"其實如果想要判斷是不是喜歡其實也很簡單的,你親親他,如果心跳加快就肯定是喜歡了。"
親?
紀念慈駐足于床前,垂頭注視着床上睡得安穩的人。
她的身軀向下移動,逐漸地看不見小腿,僅有一雙腳的糾纏在一塊,腳趾蜷縮、相交。
修長白皙的手指撫過江隐的碎發,将它們撇到一旁,緊接着手背輕撫過臉龐。
紀念慈挽起一旁的黑發别在耳後,最終,俯下身去。
沒有關嚴實的房門透露出些許光亮,映照在少年的後背、秀發以及裸露的皮膚。
月亮攏起黑雲,遮蓋住自己的容顔,制止住想要探頭偷看她們二人的好奇心;平日裡喧鬧,放肆的蟬和青蛙在這個夜晚難得的達成一緻,休息一夜。
這個吻似乎持續了很久,久到她感到頭暈目眩。
紀念慈用手臂堵住嘴巴沖進廁所,帶上門,再鎖死。
她的手緊握住門把,像是要把它掐死。
她無比清晰地感受到身體散發出不正常的熱,而心口同樣開始發燙。
一名笨拙的芭蕾舞者不小心來到了這片禁地,并大膽地進行她的練習。
她不斷地跳入空中旋轉,再重重落下。
一次,又一次。
旋轉帶着這塊小地方振動,落地又狠命擊打。
紀念慈真是希望是心髒的病了,而不是……得到這麼一個荒謬的結論。
她要怎麼否認呢?
種種證據擺放在面前,她無法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