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紀念慈缺席了。
老師沒有告知原因,周遭的同學也并不在意班上缺少的那一個人。
江隐表面認真上課,實則腦袋裡塞滿亂糟糟的思緒。
可她和紀念慈是什麼關系,自己又應該以什麼立場去詢問她。
江隐的手放置于桌肚内,漆黑的内部被她握住那台折疊機的光亮頂起一片白帳篷,而屏幕滞留在她和紀念慈的聊天界面。
一個早上大部分的時間她都保持這個動作沒怎麼動過。
江隐想要發一條信息詢問紀念慈的情況,但又不敢。
她害怕,怕若是給紀念慈發送信息詢問會給她希望,并且再次拼盡全力往自己身邊走一步。
洶湧的情緒一旦蜂擁而至那麼她不可能把持得住,最終同樣會朝紀念慈挪步。
至此,曾經的努力付之東流,紀念慈就會被自己害死。
像她的父母一樣,像所有人說的那樣。
江隐害怕。
其實她比誰都要渴望紀念慈能留在身邊,她太孤獨了,孤獨到内心不斷地落淚。
可她更害怕紀念慈不幸。
她合并翻蓋機,随意塞入書包。
待午休結束,紀念慈才回歸班級。
她的眼睛紅腫,好像是大哭過一場。
周邊的同學好奇地圍住她,你一言我一語好奇的問早上為什麼要請假。
紀念慈隻是笑笑,沒有多言。
見沒有得到什麼有趣的訊息人群很快便散去了。
江隐沒問,眼神卻不老實地朝紀念慈飄去。
好在,除了眼睛紅腫、紅血絲,眼下烏青外不存在外傷。
紀念慈對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熱情,江隐卻覺得累。
明明不想笑,不想說話,但還是不間斷地掏出、展露。
江隐看着不舒服,于是下意識的開口:“紀念慈,覺得累的話可以不用笑的。”
紀念慈明顯一愣,像是完全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這樣說。
“抱歉……”紀念慈垂下眼眸,收斂笑意。
大抵是遇到十分棘手的事了,一向活躍的一方突然閉口不言一時間讓另一方多少有點不太适應。
江隐的手不安分的轉起筆,順道偷摸觀察紀念慈。
她或許需要一個人靜靜吧。
江隐如此想着,便沒有打擾。
這麼一看她的性格倒是像隻貓,若是他人不主動提起便會自動留出空間讓人獨自消化,可能貓貓就是這樣,雖然不會說話但心裡會關心你。
晚修結束紀念慈同樣以有事拒絕與江隐一塊離校,同樣沒有兌現承諾請她吃飯的約定。
好吧。
江隐朝紀念慈揮揮手,目送她愈行愈遠的身影。
等到她什麼時候有空了再提吧。
掰扯手指頭算,今天是周五,過後便是周末,所有人都喜愛的周末。
但江隐與衆不同,他最讨厭節假日以及周末。
現在被毆打的次數雖減半但并不是出于自願,而是由于她從任人蹂躏的面團轉變為渾身是刺,能夠拿起刀具保護自我的小獸。
不得已,被迫減少。
家裡兩個畜生覺得缺少樂趣,乏味,于是開始用洗腦、貶低的話術試圖控制她。
可惜這招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