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嵘的書房裡，顧程煜在開視頻會議，高秘書做彙報，說到一處時，屏幕裡各位領導人物及精英們都止住聲音。

顧程煜沉思，“h市那裡我過去一下吧。”

大老闆元旦還要忙工作。

顧程煜說：“安排下，明天就飛去H市。”

高秘書得令，視頻會議挂斷了。

顧程煜煩躁的把額前碎發順到腦後，走進卧室，卧室裡周嵘坐在床上，正在看搞笑綜藝。

陽台窗簾沒有拉，夜色濃密深沉，顧程煜克制不住自己摟住周嵘。

心滿意足。

周嵘身體一頓，回手一肘擊。

顧程煜吃痛，“嘶——”倒在床上。

周嵘斜睨了他一眼，“老實點。”

顧程煜捂着腹部，無賴躺下，“我受傷了，我動不了了，我今晚要睡這裡。”

顧程煜在沙發上睡了兩天，一人三狗都在客廳裡，顧程煜這兩天在半夜裡醒來，都莫名覺得凄涼。

……

“不行。”

周嵘踹他，顧程煜絲毫不動。

顧程煜抓住周嵘亂動的腳腕，五指鎖住腳踝，順勢一帶，周嵘就被顧程煜全身壓住，周嵘鼻尖撞到顧程煜的胸膛。

顧程煜小心翼翼不碰觸周嵘腰肢，整個躬身跪在周嵘身上，雙手撐在兩側。

周嵘少有的停止掙紮，面無表情。

雙眸直視顧程煜。

顧程煜有些心虛。

一般周嵘這副表現，顧程煜完全沒有辦法應對。

“我明天要去h市，出差。”

“元旦可能回不來。”

周嵘挑眉，俊俏眉目瞬間鮮活起來。

“好好工作。”

周嵘說完，顧程煜洩氣，倒在一邊，正巧倒在了他搭的那張床上，周嵘一直沒拆，他認為這種體力活，現在不适合他去做。

讓顧程煜去拆走，顧程煜死活不幹。

“我今晚要睡這裡。”顧程煜指指自己搭的床，“我睡了好幾天沙發了，又冷，又硬。”

“睡吧。”周嵘說。

也就能睡一天，等你出差回來，連人帶床都滾蛋。

顧程煜驚訝。

周嵘警告道：“不許過來。”

顧程煜猛點頭，心花怒放不過如此。

周嵘獨享大床，漆黑的房間裡有兩個呼吸的聲音，周嵘有點不習慣，睜着雙眼，在黑夜中，看不清旁邊的顧程煜睡沒睡着。

顧程煜一動不動，規規矩矩在自己的那一小塊躺着。

倒顯得自己的床有些空曠。

周嵘迷迷糊糊睡着了，

無數次做到的那個夢，又重現在他的腦海中，他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過去了，可是疼痛感烙在心中，不是那麼容易抹除的。

夢中他又回到了狹窄充滿汗臭氣味的車廂。

腳步聲接近，周嵘想，如果他現在被麻藥的藥勁兒給迷暈，會不會減少恐懼感，或許意識消失，就不會如此心驚膽戰。

不，不行。

這次醒來或許是給他的機會。

周嵘在黑暗中死死攥緊拳頭，指甲陷進肉裡，倒是讓他有一絲清醒。

周嵘控制心跳和呼吸。

那個腳步聲停頓在身邊，“什麼玩意？這麼亮。”

“嚓，熒光棒啊。”

“小孩子身上掉出來的，估計是吃完糖了，把棍放在身上。”

那人随手把棍扔了。

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

那些人輪換着值班，周嵘靜靜等着，沒有感覺的四肢漸漸有了些力氣。

其中一個人說，“你看着他們奧，我去個廁所，别和老大說，老大知道又得訓我。”

“你快點，他們都睡了，這就剩我一個人。”另一個人打哈欠，不放心道。

過了有一會兒，上廁所那個還沒回來，狹小的空間裡傳出一道新的平穩呼吸聲。

周嵘悄悄睜開眼，轉動僵硬的脖子，周圍安靜無聲，隻有火車的哐當聲。

周嵘悄悄爬起來，把搭在自己身上小孩的手輕擡起，又放下。

周嵘慢慢站起來，雙腿無力，猛的跪在地上，地面上包有地毯，還好沒傳出響聲。

周嵘把悶哼都咽在肚子裡。

地面上有個熒光棒，周嵘撿起來。

雙腿沒有力氣，周嵘試了幾次都沒站起來，他慢慢爬向門口。

”咔哒。”

門被周嵘推開。

他慢慢爬出去。

外面有一雙腳，周嵘心髒怦怦跳，手中的熒光棒被折斷，液體糊了滿手，他以為是剛才上廁所的那人回來了。

“咦，你都多大了，還在地上爬着玩。”

周嵘擡眼，仰頭。

站在他身前的少年，身姿挺拔筆直，渾身散發着蓬勃的生命力，棒球帽遮住他的眉眼，黑色口罩下覆蓋面龐，烏拉烏拉說着什麼，周嵘耳鳴，什麼也聽不清。

他拽住身前的少年，扶着長腿站起來，那少年有些驚訝，“你幹嘛？”。

少年身體有些不自在的彎曲，别扭的被抓着，“你這是幹什麼啊？”

周嵘扶住他雙臂，整個身體靠在他身上，貼住他耳邊，麻藥的感覺在舌根，他用自己也不知道的語調，拼命說出，“這屋裡都是孩子，他們被拐賣了，救他們……”

少年身影頓住，震驚中帶着不可思議，“你說什麼……”

“都是孩子……救他們……”

周嵘說完沒有了力氣，倒在地上。

沒多猶豫，又往回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