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連忙将月遮推開,臉色潮紅,不知是被憋得,還是被氣得。他眸色幽怨:“你,你一個姑娘家......”
可月遮剛從他的懷中起來,眼前一陣暈眩,腦袋愈發沉重,似是脖子上頂了個大鐵塊般。她沒站穩,又重新栽在了男子的懷裡。
罷了,不起來算了。這般念頭浮現的時候,月遮自己都吓了一跳,怎麼回事?
她掙紮着起身:“對不住,腦袋有些暈。你也知道,我中毒了。”
男子見到她的舉動,開口道:“五川花毒性極大,此時怕是已經蔓延開了。”
她不解:“你不将我交出去?”
“我是個大夫罷了,隻管治病救人。”
話還沒說完。眼前人影閃過,“撲通”一聲。男子低下頭,隻見月遮一頭栽到了地上。
琅琊王府。溫序坐在榻上,露出肌肉緊實的的半個肩膀。他望着将王府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禁衛軍,問道:“知道刺客是誰派來的嗎?”
桌子上放着藥箱,風止行正給溫序包紮着,回答道:“黑衣人是上弦月。”
溫序擡擡眉梢:“北朝皇帝想要我的命?”
“不是皇帝。是上弦月的少宗主,大皇子江安津。”風止行将沾滿血水的帕子扔進手旁的水盆裡,坐到旁邊,說道:“包紮好了。你本可以不受傷。”
溫序将衣衫穿好,懶洋洋地半趴在窗前的茶桌上,輕笑了聲:“一個廢物皇子,一個柔弱文臣。若是能在刺客襲擊中全身而退,豈不引人懷疑。小傷而已,我有分寸。”
“北朝上弦月内部分為分為六個等級。從高到低為,天樞;天璇;天玑;天權;玉衡;瑤光。”
溫序咋舌:“幸好今日來的刺客等級不高,否則我還得假死一場。”
風止行瞥了他一眼,開口道:“你好生将養着,我出去一趟。”
溫序聞言有些意外:“你知道最後那名刺客是誰?”
萬花樓三樓的一處房間中。月遮不知從哪位客人的身上順來了一把匕首,指着不遠處的男子:“滾,别碰我。”
男子無奈地攤攤手,他将人帶回房間後,還未等他拿解藥呢。這人就提前醒了,成了這般模樣。
“解藥我方才在樓梯處給了你。”
月遮滞了片刻,想要回憶起什麼,太陽穴猛地刺痛。她索性不想了,反駁道:“胡說八道!你的解藥為什麼會在我身上。你這樣的采花賊,是要被浸豬籠的!”
此時的門外,陳柏早已到了三樓,隻不過這要敲門的手,卻一直沒落下過。
陳柏聽着裡面的聲音,這雲公子,玩的還挺花。
這可是萬花樓三樓。不同于一樓二樓,這裡與皇室秘宗上弦月有着不淺的聯系,少說也是個據點。
他不禁猜測,這刺客不能是上弦月的人吧。想到這,陳柏冷汗直冒,上弦月可是比大理寺還要恐怖十分的地方,難道是陛下想讓南朝皇子死。
而屋内的雲公子——雲然,正是上弦月的管事人,又是百年行醫世家的公子。陛下許了極大的特權。
陳柏搖了搖頭,裝裝樣子得了,反正方才被韓世子罵了一頓,房間也沒搜。他輕聲敲着門:“雲公子,你在嗎?”
一時半會沒等到回應,太好了!陳柏毅然下令:“雲公子不在,我們撤。”
可還沒等陳柏的腳跨出去一步。雲然打開房門,問道:“什麼事?”
陳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聲音顫抖:“雲公子,我們奉風公子的命令追查刺客,搜一下萬花樓。”
雲然輕聲開口道:“滾。”
陳柏連忙應道:“好的好的,打擾雲公子了。”
正在陳柏要将門帶上時。風止行向他們走來,手持一把翠玉骨扇,慢悠悠地敲着手心。“诶?慢着。”
他不急不慢地說道:“還真是巧,雲公子也在。陳大人膽子還真大,搜刺客居然搜到了雲公子這,雲公子是......”
雲然擡起眸子看了風止行一眼,毫不客氣地打斷:“你也滾。”
“哐當”一聲,面前的門被關上,嚴絲合縫。風止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剮了大理寺卿一眼:“爛慫貨。”
令人腿抖的威壓終于散去了,陳柏心裡苦,你們二位争鬥能不能不傷及無辜啊。
風止行沒料到雲然會在這。啧,又失敗了。他目光掠過緊閉的房門:“走吧。”
雲然轉過頭,見月遮眸子發亮,看來是清醒了不少。
月遮用力掐着手心,生怕自己又像方才一樣,突然之間就發瘋了。“對不住,給公子添麻煩了。”
雲然站到遠處,淺聲問道:“我方才給姑娘的藥呢?”
月遮想了想,輕皺眉頭。她強撐着從腰間掏出藥瓶:“是這個吧。”
幾人剛剛在門外的談話,她盡收耳底。知道面前的人是雲然,不想和他有過多牽扯。于是順口道:“我好多了,這解藥還是還給公子吧。”
雲然盯着她的眸子,緩緩開口問道:“姑娘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