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止行拜别了陳柏之後,便朝着琅琊王府的方向走去。走到一處小路,他停下腳步:“跟了許久,也不嫌累。你說是吧,月公子。”
月淮洲從拐角處現身,微風吹起兩人的衣角,空氣有些許安靜。
風止行率先開口:“是何事勞駕月公子深夜前來。”
“桃源城的是你吧。”
月淮洲的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風止行搖頭笑了笑:“不是我哦。”
他嘴角漾起弧度,又接上一句:“不過若是月老爺知道狸貓換太子,月遮的計劃怕是要落空了吧。”
月淮洲面上沒有表情,深深地看了風止行一眼:“如果陛下知道,禮部尚書之子是南朝的間者,這事情怕也不小吧。”
“嗯?”風止行眯着眼睛,玩味地說道:“月公子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這事怕是月遮還不清楚吧。那倘若陛下知道,月尚書的女兒是叛宗的人,會不會震怒呢。”
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吐字清晰道:“月公子,放心,我嘴很嚴的。”
狹窄的巷子裡,殺意如藤蔓般從牆角攀上,漸漸将兩人包裹,密不透風。
月淮洲擡起眸子對上風止行投來的視線,斂了氣息道:“你最好閉上嘴。”
風止行見月淮洲準備轉身離開,語氣耐人尋味道:“提醒月公子一下。月遮中了五川花,現如今在上弦月的房間裡,那人的等級可是天璇。”
房間裡,月遮和雲然在無聲地對峙着。月遮不禁驚訝,雲然的洞察力還真是厲害。
月遮垂着眼,回答道:“我怎會與公子相識。”
“你不是上弦月的人,誰派你來的。”雲然向她一步步走近,站在床前,語氣不複方才的溫柔。
月遮視線向上一擡,撞進了雲然的眼中。她委屈道:“雲公子心裡不是有了答案,何必追問到底。”
最後一字剛吐出口,月遮撿起扔在床邊的匕首,以破空之勢朝着雲然刺去。
匕首滞在了半空,雲然鉗住她的手腕,語氣淡淡道:“你打不過我的,不如早些坦白。”
月遮手上一松,匕首掉落,右手接住,趁雲然不注意繼續向他刺去。“雲公子是不是忘了,我方才給你也下毒了。”
見被人躲開,月遮輕輕一笑:“怕是要到時間了吧。”
聽到這話,還未等雲然再有動作,他隻覺胸口猛地發痛。緊接着,又是一掌沖自己拍來。
雲然踉跄了一下,他用手掌拄着地面,顫抖着不讓自己倒下。他不可思議地說道:“你......”
月遮俯着身子,緩緩擡起雲然的下巴,将指尖壓在他的唇肉上,彎着眼角:“噓。不許喊人哦。”
“想抓我?雲公子,你輸了。”月遮注意到他眼底的冷漠與難以置信,親昵地替他攏着耳邊的碎發,将藥瓶塞入他的衣領:“喏。瓶子還給你,解藥我早喝光了。”
她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花瓶,掂了掂:“雲公子,我還有些急事,今日對不住了。”
“咔嚓”的清脆聲響起,韓越停下腳步,好奇地向三樓為數不多的上等房望去。
見到有人從房間走出來,他驚喜地喊道:“美人?”
月遮揚唇一笑,雙眼定定地看向韓越:“這位公子要去哪,可否帶奴家同行?”
韓越搓搓手:“好啊好啊。”
韓越心存别的心思,帶着月遮左拐右拐走到了萬花樓的後院。“姑娘,你看我這記性不好,竟然領錯了路。”
一時半會沒等到回應,他轉過身,隻見身後早已沒了人影。
正在韓越疑惑的時候,後腦一痛,随之沒了意識。
月淮洲走過來,冷眼看着像死豬般躺在地上的韓越,問道:“要殺了他嗎?”
月遮将磚頭扔到遠處,嫌棄地踹了踹韓越:“留着他還有用。”
琅琊王府,溫序見風止行走進屋子,他放下執棋的手:“沒抓到人?”
風止行将外袍随手扔在一邊,坐到棋盤對面,低頭掃了一眼棋盤,執起黑子:“雲然也在。而且我在萬花樓,見到了若水的人。”
“他們就像陰溝裡的老鼠般,哪有亂子,便會出現在哪。”溫序抻個懶腰,見他有意下棋,便拿起白子:“抓起來都殺了吧,先給他們喝牽機散。”
風止行眸色一沉,說道:“暫時不急,會有人替我們動手。你在北朝的人可以動了。”
當晚,月遮和月淮洲從小路回到了月府,順勢在府中多歇了幾日。以雲然的醫術,怕是一炷香的時間就能找到解藥。而風止行之所以會在箭矢上擦毒,多數也是料到了自己會動手。
離春日宴還有一整月的時間,月遮帶着月淮洲上了街,準備做幾套新衣裳。
這幾日全北朝的達官顯貴都會來到盛京,來參加幾日後的春日預宴。
想要進到皇城參加正宴的人有很多,所以會在正宴之前,舉辦預宴。選拔出精通琴棋書畫,武功絕學的人。
此時月遮和月淮洲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城中最大的布料鋪子——毓秀閣。
月遮輕車熟路:“老闆,去四樓。”
老闆聽到這倆人要去四樓,樂開了花。毓秀閣每一層的布料價格完全不一樣,四樓更是貴上加貴,就算這幾日有錢的人,他也見了不少。但開口要去四樓的,還真沒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