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廳外安詳絢麗,但内裡卻陰冷安靜。
短短一條走廊,謝棠輕就能聽到不下三聲慘叫,像個鬼一樣,走在路上冷不丁就會蹿出來吓人一跳。
走到走廊盡頭,倒數第二間屋子裡,“哐當”一聲,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一個omega軟着手腳搖搖晃晃走了出來,看到謝棠輕他們,腳步頓了一下,朝姜郁抛了個媚眼,就扶着牆走出去了。
至于怎麼看出是omega的,是因為他後頸上有幾個很深的咬痕,青腫發紫,但他卻像是沒感覺到疼痛一樣,表情很妩媚慵懶。
謝棠輕緊緊抿唇,半晌忍不住開口質問:“這就是你們審訊的内容?”
姜郁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牢裡關有omega,隻是發情期幫忙解決一下而已。”
監獄裡為保障人權,同時也為了安定,alpha和omega發情期都會發放抑制劑。
說什麼幫忙解決不過就是濫用職權以公謀私罷了。
謝棠輕有種深深的惡心感,閉了閉眼睛忍住嘔吐欲。
走到最後一間審訊室,姜郁和幾個同事怪笑着打開了門。
“你知道我們怎麼對那些不聽話的犯人嗎?”姜郁和同事對視了一眼,用着恐吓的語氣低聲道:“omega的話,幹一頓就好了,要是半路停下來,他們為了被艹,什麼秘密都願意往外掏。”
當然,長得漂亮的beta同理。
至于alpha,警局不泛omega,信息素也是一個非常緻命的東西,但凡發情了,人就完全失去理智,問什麼就說什麼,屢試不爽。
他們看向謝棠輕,她人倒是漂亮,是種很有攻擊性的美,有些omega也會嗆人,但沒有哪一個像她氣質那麼鋒利的,讓人沒有絲毫征服欲,反倒覺得危險至極。
倒是她旁邊那個beta,氣質溫溫柔柔的,長相也出色,警局裡的女alpha早就蠢蠢欲動了。
姜郁想到這,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他走到隔壁審訊室開了門,裡面一片濃墨,照不進半點光線,隻是一個眨眼間,黑暗中突然沖出了一個人。
他瑟縮着,眼神恐懼,探到光時像個久不見天日的精神病人,眼睛被刺激地流下淚水,精神恍惚。
謝棠輕隻是往後退了兩步,那點細微得幾不可聞的聲音都把他吓得夠嗆,尖叫一聲,雙手抱頭蜷縮着身子就要滾回黑暗中去。
“閉嘴!再叫打折你的腿!”
那個犯罪嫌疑人一下止住了哆嗦,愣愣地擡起手,乍一看到那群警察,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趴在地上抱着姜郁的腿崩潰大哭,“我認罪,我認罪,别把我關進小黑屋了嗚嗚……”
姜郁踢開了他,其他幾個警察把人提溜起來,緩緩走了出去。
“看到了嗎?不聽話的beta,就隻能進小黑屋了。雖然殘忍了點,但是十分好用,每個犯罪嫌疑人從裡面出來後就立案認罪了。”
他裝模作樣地歎了歎氣,轉頭對謝棠輕露出殘忍的笑容,“不過,人在黑暗無聲的地方待久了,精神都會出點小毛病。當然,那是他們,希望你沒有那麼脆弱。”
謝棠輕垂着眼皮,不為所動。
姜郁他們撇撇嘴,覺得她在逞強,冷笑兩聲,幹脆動手。
謝棠輕被用力推着往裡走,她踉跄了兩步後,她扶着門框站穩了,一把揮開其他人的手,冷笑道問道:“這麼嚣張,你們不怕暴露出去?”
“這話說的,我們做了什麼嗎?我們隻是按照流程審訊而已。”姜郁信誓旦旦說完,又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來,“再說了,裡面又沒有攝像頭。沒有證據的事情,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謝棠輕眼神譏哨地瞥了他們一眼,鎮定地往裡走了。
姜郁看着,莫名有些不爽,“談離,我怎麼覺得她在嘲笑我們?關小黑屋真的有用嗎?”
談離咬了咬左側的腮幫子,他一想到剛剛車上釣魚執法反被質問得閉口不言這件事,就心緒難甯,他覺得那群同事肯定在私底下嘲笑他。
這一切都是謝棠輕的錯。
想到這裡,他看向緊緊合上的審訊室大門,偏頭吐了口唾沫,不屑一顧道:“每個剛進去的人都很有精神,出來後人不就垮了嘛,她也就現在跳得歡,關上幾個小時就老實了。”
沒有光源,沒有聲音,沒有人,密不透風,隻剩下無邊的想象力。
但在黑暗中,想象力卻能殺死人。
談離點了一根煙,吸了兩口,享受地呼出了一口氣,“走吧,他們請的律師也該到了,去和他們打打招呼。”
“話說,我們這樣……”姜郁臉上的笑淡了下來,有些不安道:“他們背後的家族來找我們算賬怎麼辦?”
“做都做了,怕什麼?”談離輕蔑地瞥了他一眼,轉過頭肆無忌憚道:“别忘了,他們沒有證據。而且,我們可是被beta欺壓的alpha,弱勢者,少數派。他們要是敢動手,輿論就能壓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