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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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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栀荨靜坐着看許月落離去,十七歲見到的那個白淨漂亮,善良純澈的小少年又浮現在眼前,他遞過來的狐裘比她見過的所有心腸都軟,厚厚的羽毛裹在她身上,忽然就讓她開始想活下來,開始想像那羽毛一樣飛上天去,自由自在的。

她又在原地坐了片刻,抹幹眼角的淚痕,雍容地走了出去。

宮裡有長公主在,就算她十幾年不曾拎起那把大刀,也少有人敢在她面前造次,許月落放心的離宮,一路策馬到了世子府。

顧劼和燕青都在等,一見他進來都站了起來,許月落開門見山,“皇帝的症狀我稍後複述給你,我已經給他喂了解毒丹,能暫時護住心脈,你明日喬裝一番,我送你入宮。”

燕青聞言自去準備,顧劼神色莫測,“真要送燕青入宮?”

“有母親在,我會提前告知她幫忙看顧。”

“皇帝情況如何。”

許月落臉色難看,罵了今日第一句,“真是死也死不到時候。”

顧劼少有見許月落如此直白,握拳輕咳了一聲,遮掩不合時宜的笑。

“懷瑾,你去查查最近皇帝身邊很受寵的那兩個美人,順便從蝶衛帶兩個人給蕭栀荨,保護她的安全,她說皇帝在服一種丹藥,你也順着查下去。”

顧劼欲言又止,許月落看他,顧劼便問,“東宮那邊,要派人嗎?”

許月落沉默下來,顧劼便擡手握上他的肩,“别太苛責自己,你不欠他的。”

許月落揚起臉朝他笑了一笑,“盯着東宮的人太多了,我已讓阿隼守在暗處,但最終能不能把他帶出來,我們隻能找時機,他現在就是那根引線,稍微動一下就是宣戰的信号,但我們根本沒有摸清明則的底細。”

顧劼看出他笑得有多勉強,隻好又轉而握住他的小臂,認真道,“别沮喪,還有機會。”

許月落愣住,笑得真心了許多,“注意安全。”

顧劼頭也沒回地擺擺手。

許月落總覺得落了什麼,他喊言一,問道,“阿沈出發已經幾日?”

“七日了。”

“可曾來信?”

“第三日來過一封,此外就沒有了。”

七日,星沈行軍速度不慢,帶的人也不多,約摸還有七八日便能到,他稍稍收了心思,想了想又道,“若再過兩日還沒有信來,你便傳一封去。“

“是。”

無論夜怎樣的動蕩不安,天總是要亮的。

許月落第二日早上帶着燕青去了公主府,讓她佯作長公主的婢女,由長公主帶入宮中。

燕青去喬裝時,姚瑄仔細地看着自己的兒子,眼前的青年早就已經高出她很多,眉眼深邃俊朗,比她當初深愛的那個少年郎還要風華卓然。

“言聿,你究竟在做什麼呢?”

許月落回視母親,坦蕩道,“救世,救一救世人。”

姚瑄神色複雜,又愛又憐,許月落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目光,此刻她才多出了一點屬于母親的柔軟。

“我知道了,言聿,你真是個好孩子,我很為你驕傲。”

許月落愣住,他呆呆望着母親,嗫嚅着小聲喚了句母親,姚瑄卻未曾停留,她邁步走到了院中,擡頭望着瓦下的半片天。

很久之後,她輕聲問,“孩子,為什麼選這條路呢?”

許月落覺得姚瑄其實不需要他的答案,但他還是答了,“因為不忍心,看不下去。”

“這條路很難啊,”姚瑄回頭柔柔看向他,“你一路上會失去太多太多東西,親人,兄弟,朋友,還有你愛的那個姑娘,你要眼睜睜看着最想抓住的人從指縫流失,你真的能接受嗎?”

姚瑄提到唐星沈的時候,許月落的心沒來由地空了一拍,姚瑄的目光含了太多血意,又那樣平靜,在這樣的注視下,許月落沒有絲毫可以逃避幻想的餘地,他也沉默了很久,學着母親那樣将目光投向看不清的遠方。

“我不能接受,但到了那一刻,我又隻能接受,隻要我活着,這就是我選的路,隻要我活着。”

母子兩人不知在一處站了多久,姚瑄聽得出他語中的恐懼,也聽得出他的決絕,她最終伸出手在兒子肩背拍了拍,進了屋。

這兩日的朝堂上,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潮都能淹大殿三個來回不帶轉彎的,小太子實在年幼,說話時頻頻望向明則,任誰都看得出依賴,許月落深深歎了口氣。

下朝後他又去了乾源宮,這次在殿門前遇到了還沒他腰高的小太子,小孩子還一團稚氣,一邊牽着太監的手一邊往裡面張望,小臉皺巴巴的,這孩子是早慧的,但這隻足以支撐他理解裡面躺着的是自己的父親,他的父親就快要死了,縱使他的父親忽視他,敷衍他,可那終究是他唯一的父親。

許月落又歎了口氣。

他走到姚楚川面前蹲下來,伸手撫了撫小孩柔軟的發頂,露出個安撫的笑,“楚川,來,表兄抱抱。”

小孩子的身體很柔軟,和他的心一樣,立刻就依賴地投進了年長者的懷抱,許月落輕拍了小孩很久,他才從許月落懷裡掙紮着露出一雙柔淨的眼,顫顫地問許月落,“表兄,明丞說孤要學着做一個懂事的大人了,孤不懂,父皇會有事嗎,他會死嗎?”

這些問題許月落一個也回答不了,小孩子是不懂死亡的意義的,就像他不懂長大的意思,他隻是輕輕抱起了姚楚川,溫聲道,“表兄帶你去看看父皇,好不好。”

姚楚川埋在許月落懷裡點點頭,許月落将他放在姚珏床邊,他就自己趴在邊上,伸出手去握姚珏的手,還往前傾着身子湊上去哈氣,又兩手攏在一起搓一搓,“父皇的手好冷,孤給父皇暖暖。”

小孩子稚氣的話讓在場大半的人都紅了眼眶,許月落心中五味雜陳,他看着姚珏那張慘淡蒼白的臉,無話可說,無情可托,生死面前,那些愛恨情仇忽然就算不了什麼。待了片刻,許月落将姚楚川抱了出去,走到一半,姚楚川開始掙紮起來,許月落于是将他放下,柔聲問,“怎麼了?”

姚楚川臉紅紅的,“孤想自己走,明丞說了,孤該長大了。”

許月落心一顫,他心裡忽然對明則生了很多恨意。從前他們作對手時,即便他差點要了他的命,他也隻是戒備忌憚,并無這樣沉甸甸的情緒,可明則這樣利用一個稚子的依賴親信,然後便毫不猶豫要了他的命。

天下人誰的命不是命,這麼小的孩子,憑什麼要他來背負夙夜累積的罪孽?

許月落的拳頭攥緊複又松開,他解下腰間荷包,又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蹲在遞楚川面前遞給他,誘哄道,“楚川,這個小瓷瓶裡是天下最甜的糖,如果有一天你覺得很疼,就把這個糖吃下去,然後就不疼了。”

姚楚川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垂下頭,不好意思地看着許月落,許月落笑了笑,“怎麼了?”

“這個糖,表兄可以再給我一顆嗎?”

許月落揉着他的頭,“楚川要給誰?”

“給父皇,他吃了會更快好起來的。”

“楚川真是個好孩子,不過這個糖父皇已經吃過了,這個就留給楚川自己。”

“那就給明丞,他每日教我讀書,很辛苦。”

小孩眼睛亮亮的,一副得了寶貝要獻給喜歡的人的模樣,許月落又摸了摸他的頭,“隻剩這一顆了。”

“那,那孤的這一顆可以給明丞嗎?”

許月落難受的厲害,他握住姚楚川的手,輕輕搖了搖頭,“這是表兄給楚川的,楚川隻能留給自己,而且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楚川不可以告訴别人,也不能告訴明丞相,楚川可以答應表兄嗎?”

“好。”

小孩乖乖點了頭,許月落于是牽着他去了寝宮,陪他玩了一會,又将人哄睡着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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