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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加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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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個安穩年,正事就要忙起來。許月落是與唐星沈一同去見秦瑞的,路上下了雨,他們二人都騎了馬,未曾帶蓑衣,幸而雨不大,落在人臉上綿綿的,許月落躊躇了半路,還是問道,“阿沈,你見過我母親了?”

星沈懵了下,随即想起那日的半盞茶水,她挑起半邊眉,笑道,“見過了,你母親真是我見過最儀态萬方的女子。”

許月落顯然有些措手不及,他苦笑道,“阿沈,對不住,如若我母親有冒犯你的地方,我代她向你道歉,咽不下氣之處你便盡數撒在我身上,想如何對我都可以。”

星沈聽他說完,神色好笑又帶着無奈,“殿下,你待我如摯友家人,我怎會計較這點事,況且長公主真無惡意,我什麼時候是那種委屈自己的人了。”

許月落聽得清星沈說的每一個字,進了一片樹林,雨聲漸大起來,他咽下心中神思,喊道,“雨大了,我們快些。”

星沈沒有應他,隻有揚起的馬鞭劈開一片水汽,少女的馬沖到了他前頭,回首時高束的墨發揚起,額前碎發被風吹動複又粘在頰邊,少女眉眼俱彎,明眸靈動流光,鮮亮笑意破開霧氣,朱唇被雨沾濕,愈發漫出幾分濃墨重彩的豔色。

這一回眸,許月落此生難忘。

秦瑞被關了太久,頭頂的石闆被掀開時,驟然的光亮讓他不适應地眯了眯眼,片刻後,他用手掌遮着光,勉強擡頭看清了眼前的人。

“嗬嗬,”秦瑞急促地笑了兩聲,又引起一串狼狽的咳聲,待氣息稍穩才疲弱道,“世子殿下,你還活着呢?”

星沈面目本就隐在暗中,聞言神色愈發冷峻,許月落卻沒大在意,“我當然好好活着,倒是那給你傳毒之人,屍首異處。”

“秦大人,我想知道你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

許月落開門見山,秦瑞卻偏過了頭,沉重的鎖鍊順着動作嘩啦移開,他大張着腿靠在牆壁上,眼中滿是興味,“許世子,你囚了我三年,到頭來還是要從我口中探知信息嗎?”

“秦大人,永遠背負秘密就意味着永遠不得安甯,你選的人一定想知道你的秘密,卻不一定非要你活着。”

“如果我告訴殿下,我就能活下去嗎?”

秦瑞語氣松散,仿佛逗弄玩笑,許月落勾唇,目光緩緩傾下去,“我可以讓你活不過今日。”

星沈本來默默立着,察覺到上方有異動,她凝心聽了一陣,判斷出大約的人馬,與許月落對了個眼神,順着樓梯走了上去。

地牢隻剩下許月落和秦瑞兩人,秦瑞形容憔悴,頭發花白,面部輪廓凹下去,稀松蒼老的肉皮糊在骨頭上,扯動起來做表情時顯得格外可怖,他猙獰笑道,“殿下,你那位姑娘能撐多久?”

“秦瑞,”地牢本就陰冷,唐星沈的離開像是打開了許月落的某種禁锢,他姿态慵懶的抱臂倚在牆邊,目光細緻的仿若在打量一頭即将被拆骨解肉的畜牲,那種極緻的淡漠讓秦瑞心驚肉跳,他毫不懷疑瞬息之間就會有一把利刃穿透自己的喉嚨。

“明則研究軍械你參與,明則養叛軍你清楚,你知道他這麼多的秘密,他再信任你也勝不過信任一個死人,可他一定要你活着,你不肯吐露的事定然與大宣國運相關,甚至牽連到皇家秘辛,我記得秦大人有位義父,正是先帝身邊最紅的内侍,秦大人所知應該就是他告訴你的,讓我來猜猜,到底是什麼呢?”

秦瑞借着縫隙裡的一點光看清了許月落臉上的劣意,他驚得瞳孔一縮,仿佛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秦大人,明則堅持了這麼多年,對這個秘密一定勢在必得,隻是沒想到陰差陽錯你落在了我的手裡,今日你死了,不知明則還信不信你,你尚在獄中的兒子又是否安全,你們秦氏一脈的命運又能否逃脫厄運?”

“殿下好狠辣的手段。”秦瑞咬牙切齒道。

“你與虎謀皮,如今遭虎反噬,與我何幹?”許月落好笑道,他蹲下身,雪白的劍刃被推進秦瑞心口時,他聽見對方掙紮問,“明則不信我,你有多信她?”

許月落利落地抽出劍,血立刻順着劍刃的方向噴出來,零星的沾上了他的袍袖衣擺,許月落有些厭惡,又有些不屑地望向秦瑞難以瞑目的屍體。

棋子與袍澤,怎可同年而校。

許月落踏出地牢,迎面撞上唐星沈将一個精壯男人攢到他腳下,身子砸在地上濺起一灘泥水,他下意識避開,又鑽進人群把小姑娘撈出來放在屋檐下,“我來。”

唐星沈失神望着許月落袍袖上的血色,心中竟有些發堵,雨大的像瓢潑,很快将素色的衣物浸透,污血順着水流的紋路仿佛融進了絹布裡,刀光劍影都不及那一抹殷紅紮眼。

許月落且戰且退,院子裡剩下的殺手很快被趕來的暗衛包圍,許月落便收了劍走到星沈身邊,他偏眸正要說話,卻發覺星沈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

“阿沈?”許月落輕喚了一句。

星沈從神遊中驚醒,蹙眉道,“殿下,天氣涼,我們趕快回去換身衣服吧。”

許月落将星沈的情緒盡收眼底,他眸色深沉地應了句好。

回到城中,換了幹淨衣裳出來,許月落和唐星沈就被王伯一人塞了一碗姜湯,慈愛的眼神緊緊盯着碗,星沈再不喜歡也捏着鼻子灌了下去,王伯樂呵呵收走了碗,廳堂裡一時隻剩下許唐二人,許月落又倒了杯熱茶推給星沈,星沈艱難地接過來,許月落被她為難的動作逗笑,溫聲道,“給你捂手用的。”

星沈的眼睛立時亮起來,圓圓的眼睛乖乖盯着許月落,許月落刻意的又穿了一身白衣,他擡起茶盞遮住半張臉,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阿沈,我今日所為,可是惹你生厭了?”

星沈愣住,她眨眨眼,腦子使勁轉了幾個彎才明白過來許月落的意思,眼眸瞬間蒙上一層霧,她垂首扣着指尖的白瓷,緩緩搖了搖頭,許月落一直沒有說話,她才悶悶道,“是因為我害怕。”

許月落狠狠一怔,不久前關于恐懼的讨論不經思考就填滿了他的思緒,星沈此刻這句害怕意味着什麼,許月落再清楚不過,他感覺心口被人狠狠攥了一把,随即就被溫熱的水流漸漸包裹,那些細微的刺痛和酸澀頭也不回地遠去,隻剩下說不出口的暢意。

唐星沈擡起了眼睛,那雙眸子清澈的像被水洗過一樣,此刻結結實實隻倒映着一個他,唐星沈或許不知他的隐憂,但卻毫不掩飾她的在意,這種在意高于一切,讓他無需隐憂。

唐星沈離開世子府後站在街頭岔路口難得有些猶豫,柳願思出獄已有一段時日,按理來講她應前去探望,隻是他們二人關系實在微妙。星沈猶豫一瞬,還是掉轉馬頭到了柳府,還未曾靠近柳府大廳,星沈迎面撞上了安宴,他一見星沈面色便有些慌亂,眼神沒克制住往左後方瞟去,星沈順着望過去,亭閣裡正坐着一對年輕男女,男子清俊出塵,女子滿身書卷氣,優雅脫俗,二人不知聊些什麼,神色卻都很放松。

星沈示意安宴不用上前打擾,她在原地站了一小會兒,轉身離開時胸口仿若卸下一塊重擔,她笑着對安宴道,“不必告知我來過。”

安宴讷讷應了,誰料星沈還是在街口遇見了方才柳府那位美人,杜小姐的馬車就停在她面前,邀約她去城中新開的筱月樓坐坐,星沈深知該來的總會來,幹脆應了。

筱月樓處處透着書卷香味兒,環境也十分清雅,往來顧客不少,卻無人大聲喧鬧,大家隻在自己位置上品茗閱覽,偶爾小聲交流一二,若有友人相談,就會起身步往二樓雅閣,星沈此刻便身在二樓一間臨窗的雅閣。

杜小姐正在親手泡茶,星沈便隻安靜看着,接過對方遞來的第一杯茶時,杜小姐開了口,“唐姑娘,我為過去所為向你緻歉。”

星沈動作一僵,将茶盞湊到鼻尖輕嗅了下,歎道,“好香的茶,”歎完,她擡眸望向對面的姑娘,神情溫和,“杜姑娘,往事已矣,我都忘記了。”

杜若姝淺淺一笑,有若煦風拂面,“唐姑娘大氣落拓,若姝自愧不如,今日請姑娘前來,不過有一些話藏在心中無解,偌大金陵,一時竟找不出能為若姝解惑之人,唯有姑娘,若姝願意相信。“

星沈笑了笑,“既然你這樣信得過我,不妨喚我星沈,我可喚你若姝?“

“當然。“

“星沈,我過去年幼無禮,仗着出身輕視于你,後來跟着老師多讀了幾年書,方知昔日的自己是如何淺薄無知,我曾私下看過你的策論,這些年也忍不住将目光凝在你身上,你比我強太多,當年的科考名次是我才不配位。“

“若姝,科考評卷是公平的,我亦心服,你入翰林,我入校營,我們各有所求,又都得償所願,這便是最好的結局,至于過去的事,我們都已長大,何必太苛責曾經。“

杜若姝細細打量着唐星沈,她知道,星沈所言非假,她是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往事。

“好。“杜若姝應了一聲,将耳邊鬓發捋到耳後,話未出口,臉已漲紅了大半,她斂眉垂目隻敢盯着足下一小塊地方,咬咬牙問道,”星沈,你可曾心悅過柳願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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