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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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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在泉州城發現了朝廷禁物,不知大人有什麼解釋?”許月落不問他知不知,一上來便是如何解釋,就是認定了秦瑞有過。

秦瑞老狐狸一個,立刻跪下來哭天搶地喊冤枉,許月落沒笑,将一塊褐色硬物甩在他面前,“秦大人,這是在令公子身上搜出來的,你這府邸幹不幹淨的,一搜也便知,等一切清楚了,你再去大理寺交代這些禁物是如何到你府上的吧。”

秦瑞盯着那塊硬物許久,身軀由輕顫逐漸平息下來,布滿血絲的眼睛滿是惶然和震怒,他不敢相信,就是一刻鐘前還在心疼的兒子害了自己多年來的籌謀,他閉了閉眼,複又睜開,一雙眼睛刺向許月落,似要将他的肉生啖下來一塊。

許月落面無懼色,忽然眼神一變,言午已經沖上去卸了秦瑞的下巴,老東西的慘叫聲震得屋檐上的雀兒都飛了起來。

許月落看言午一眼,言午已經踹翻了秦瑞,向商家軍的一個小兄弟讨了一根麻繩,将人捆了個結實,嘴也堵嚴實了。

許月落看向才從門後走出的商遣岚,正是他領人控制住了泉州府衙。

“遣岚兄,多謝。”

“言聿,這樣說話便是生疏了。”

“倒也是。遣岚兄,秦瑞是個老狐狸,他的府上不可能明晃晃擺着煙土,秦樹的樣子應該是剛吸土不久,那一小塊夠他一個月,而且他也沒有膽子往家裡藏這東西,我剛剛不過詐秦瑞,但看他的樣子,這府邸一定藏着什麼東西,是他的根基。我打算立刻啟程回金陵,向陛下禀告其中的曲折,這段時間,就勞煩遣岚兄守死這座宅子,勿要他人進出。”

商遣岚眸若幽泉,颔首答應。

第二日,商遣岚在城門送許月落,問他,“言聿,你可是決意要将久病沉疴都除去?”

許月落斂了笑意,眉眼頃刻間現出淩厲,“一日不死,一日不息。”

商遣岚忽然伸手拍向他的肩膀,“言聿,我忠誠于天下,并不忠于君王。”

“我明白,遣岚……”

許月落的話并未說完,被男人的直言打斷,“但我信任你。”

商遣岚的情緒太直白,意思太明确,許月落一時啞然,回過神來,同商遣岚狠狠抱了一下,說是抱,更像是撞,兩塊堅定的胸膛撞在一塊,發出精鋼相擊般的悶響。

“再會,遣岚兄。”

商遣岚在城牆上站了許久,副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問道,“将軍,您就這樣選擇了這位世子殿下嗎?”

“濟懷,你也在軍中待了這麼多年,見誰送來的軍糧是細糧的?”

沈舟一怔,忽然明白了商遣岚。

許月落回到金陵的那一日,盧滢在城門迎,兩人對了個眼神,沒來得及說句話,許月落就被一紙诏書宣進了宮。

許月落連日奔波,還是出泉州城那身打扮,實在算不上光彩照人,但對比唐星沈,還算中規中矩。

姑娘竟然一身戎裝,二三十斤的盔甲加在還未長成的身量上,手中握的長槍比人還高出一截,見到他,被捂的粉紅的一張臉揚起來,輕輕笑了笑,眼中盡是狡黠,一轉頭,那些生動的神色又都消散殆盡。

許月落在歸程途中已經先行遞了折子,上面把泉州發生的事說的清清楚楚,此刻進宮不過是為了跟皇帝扯皮,順便把事情鬧大,逼他下道旨意而已。

進去時金烏高懸,出來時已日落西山,許月落餓的發暈,大步從台階上往下跨,跨到還剩一半時,他停了下來。這次,唐星沈沒有看見他,而是巡視前方,看得清的半張側臉,輪廓不算太分明,眼神卻沉靜肅然,盔甲的厚重統統化作内斂的威殺,收攏在銀槍上的五指透着勁,随時可以破風而去。

許月落眯眼看了半晌,那人卻主動向他走過來,擦身而過時,他懷中多了個溫熱的布包,還有半個旁人窺不見的笑。

府中,十七正坐在盧滢旁邊發呆,見許月落進來,眼睛都亮了一下,歡喜地朝他擺手,許月落坐過去,順手捏了捏小孩的臉,感覺手感又豐潤了不少。

“唐姑娘待你不錯。”

“十七喜歡姐姐。”

許月落手微頓,眼裡卻多了兩分笑意,“小沒良心的,才幾日就将你收買了。”

十七低聲嘟囔了句,許月落沒聽清,也不去管他,讓他自己出門去玩。

盧滢的表情怪異,許月落問他也不答,他離門口近,方才十七的話他卻聽清了,十七說,“我隻喜歡主子喜歡的人。”

盧滢陡生無措,反應過來十七孩子心性,說的喜歡也單純,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言聿”,他突然出聲,“唐星沈被封禦侮校尉,這件事你怎麼看?”

許月落方從懷中掏出布包,拆開是很精緻的兩塊小糕點,還做成了團子模樣,一看就是女孩子喜歡的東西。

盧滢看他掏吃食,将晾好的茶推給他,“你先歇會,在城門口就見你臉色不好,被急召入宮肯定也來不及吃東西,先墊兩口,讓廚房給你準備了清淡的餐食,還有,這哪來的糕點?”

“我入宮,正撞見唐大人當值,”

盧滢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這唐大人何許人也,許月落細細嚼了口點心,才續道,“她一身氣勢,擔得起校尉二字。”

盧滢想了想,又将那日唐星沈對他說過的話向許月落重說了一遍,試探道,“言聿,你是覺得她是友非敵,想為我們所用嗎?”

“子晔,唐星沈是個很難得的人,她若正巧與我們同路,那最好不過,如若不同路,那也強求不得。”

盧滢心中總有猶疑,“可就她能算準淳安郡主進京一事,這個人便很可疑,她或許與别的什麼勢力相幹。”

“子晔,淳安一路進京,江陽公主怎麼可能放心她真單騎獨行,你還記得那日皇帝的态度嗎,他一點也不驚訝此事,隻是不輕不重逗了肖承敏兩句,想必此事江陽公主早就同他通過氣。淳安的性子,最喜歡往熱鬧處湊,集市來了這麼個金尊玉貴出手大方的主,不過半日就能傳到街頭巷尾,唐姑娘不過想借這股東風,這并不難。”

“那她為什麼要做這吃力不讨好的活,皇帝固然疼寵肖承敏,也斷不可能為了她就答應此事,她觸怒龍顔是會死的,除非她有倚仗。”

許月落沒說話,隻幽幽看了他一眼,盧滢的氣焰忽然熄下去,他想起唐星沈一路的所作所為,不得不承認,如果這是條死路,唐星沈一定會更加在所不惜,何況她一點兒也不像那種毫無準備的人,朝中局勢,她未必全然不知。

“你還記得一年前北地大旱嗎?”許月落不答反問。

盧滢不得其解,仍回答道,“當然,那次旱災是懷瑾親自處置的,背後有州官惡霸通謀,甚至牽扯出了朝中一連串碩鼠,還撼動了延續兩朝的捐官制,李焓不也是借着這個機會爬上來的嗎。”

盧滢給自己斟了杯茶,“怎麼突然提這個?”

許月落擡眼看他,眉心輕微的皺痕使盧滢下意識坐正身體,神色也嚴肅起來,低聲重新問了一遍,“怎麼了?”

“這件事中,還有一個人獲益。”

盧滢往回想,很快臉色變得十分古怪,他猛然明白過來許月落方才為何一副拿不準的神情。

他倒抽一口涼氣,“你是想說,唐詣背後的人是唐星沈?”盧滢把這句話說出來更覺得荒謬,下意識冷笑了兩聲,“那時候她多大,十歲,一個十歲的丫頭,如果說她是你我就信了。可她是唐詣的女兒,十歲之前都生活在鄉野,從未來過金陵,更沒有去過北地,她怎麼可能有那麼周全的計劃,甚至能拿捏得了滿朝座師。”

許月落沒有着急反駁,隻用沉靜的眸光注視,盧滢漸漸平息下來,許月落方從身後匣中捧出兩卷書遞到他面前,示意他打開看。

盧滢接過,其中一卷正是當年唐詣交給顧劼的策論,他先是訝異地看了眼許月落,又匆匆打開另一卷,皺眉道,“字迹并無相同。”

“仔細看。”

盧滢隻好埋頭苦讀,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他擡了頭,目光複雜難言,許月落心中好笑,面上卻不顯,隻用折扇點了點桌面,“筆鋒不同,筆力卻未減。唐星沈,人傑也。”

盧滢沒吭聲,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唐星沈女子之身,何以受封武将。熠熠明華灼人眼,風雪加身不可免,人心之窄,以蠡測海,以管窺天。

許久,他開口,“七年前,你也是如此,給了我一篇策論,叫我淺讀,那一篇是懷瑾的,如若沒出意外,他本該是那年的三甲冠首。“

話音落于此,兩人都未再深談,許月落隻是點明道,“子晔,天資易得,心性難求。世人常言,男子要養正氣,懷壯志,女子則要存良善,知廉恥。而天下男子往往自困,漸生自吹自大之習,天下女子則苦于被困,漸生自輕自疑之病,陋習要改,弊病要糾。唐星沈之難得,在于兼備,而能打破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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