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醒來的時候,齊雲深正坐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着。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女子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和房間,問道。
女子的話語,讓齊雲深心中的擔憂徹底爆發。
齊雲深猛地站起,卻因長時間的等待和女子話語的刺激,眼前一黑。
過了片刻,齊雲深才從眩暈中緩了過來,看着面前女子有些擔憂的神色,齊雲深慢慢冷靜下來。
齊雲深踱步上前,小心卻又滿帶着希望地問道,“星曉,我是哥哥,你不記得哥哥了嗎?”
女子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話語,疑惑地答道,“妖族天生天養,怎麼可能有哥哥?”
這句話,讓在場的齊雲深和侍者都震驚不已。
齊雲深不可置信地盯着女子,雙手緊緊地抓着女子的雙臂,激動地說道,“你與我妹妹長得一模一樣,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妹妹。”
女子被齊雲深的動作和話語吓到,,想掙脫齊雲深的束縛,卻又無法做到,隻能轉頭求救地望向站在一旁的侍者。
侍者看到女子的目光,才從剛剛的驚吓中回神。
侍者快步走到榻邊,扯開齊雲深的手,低聲勸道,“您妹妹才剛剛醒來,可能是失蹤時受了重傷,現下神志不清,您就不要再吓到她了,先請山神大人過來看看吧。”
勸完轉頭示意蹲在門口的菌人,“山神大人應該在地牢審長右,快去把山神大人請過來,就說出大事了。”
...
女子醒來之後,先是一個人族男子抓着她的手非說是她的哥哥,随後又的有幾個妖族和人族進來盯着她看,輪流在她身上探查,卻又一言不發。
“山神大人,昨日為她醫治時,沒有發現她眼中有妖族印記。”,侍者站在天虞身側,小聲地說道。
侍者的話讓天虞更加懷疑起女子的身份。
女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就當她試圖問些什麼的時候,一個白發飄飄,眉目如畫的男子逆着光走了進來。
她看着那個男子的臉,心中竟莫名有些混亂。
林還身為大妖,幻化出的人形自然也是好看的,端的一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表象。何況此時的林還身着白衣,更顯溫柔。
女子看着林還,腦中想出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不開心嗎?”
全屋的人都看着女子,女子才驚覺,自己剛剛心裡的話,竟不知不覺地說了出來。
林還看向坐着的女子。
許是久不見陽光,女子的皮膚如珍珠般潔白如玉,墨發如瀑,杏眼明亮,鼻梁挺直小巧,粉唇微開,臉頰軟綿綿的,活像人族過年時貼在門上的年畫娃娃。
女子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林還,仿佛對林還充滿着好奇。
林還在女子的注視下,走到桌邊,低頭看着女子的眼睛,發現女子的眼瞳中流轉着綠光。
林還猛地站起身,轉身向天虞問到,“山神大人可有看見她眼中的綠光,她不是人族,會不會是...”
天虞起身按住林還的肩膀,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這位女子雖為妖身,但身上無一絲妖力,長相和失蹤的齊星曉一模一樣。她到底是誰,最好還是等盛聲回來探查最好。”
“不可能,她一定是我妹妹,隻是遭遇到了一些不可知的事情,碰見了什麼奇特的妖物,才形成了妖身,她長得和我妹妹一模一樣,怎麼可能不是我妹妹。”
齊雲深聽了天虞的話,激動地站起來反駁。
天虞知道深目民傳至今日,僅剩齊家兄妹二人。
齊雲深在十年前因被祙重傷而失去了深目民的能力,從此無論去哪都需要有人引路。
因此,齊星曉就成為了世間留存的唯一具有深目民能力的異人,再加上與齊雲深從小相依為命,齊雲深如今這般激動就是接受不了齊星曉已經離自己而去。
天虞不忍,但也隻能打破齊雲深的幻想,“齊雲深,你曾為異人,祖上乃深目民,應當清楚,人族轉變為妖族,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齊雲深強撐着的唯一幻想也被天虞戳破,跌坐回座椅上,低着頭,渾身散發着絕望的氣息。
天虞對着女子問道,“你知道自己是妖族,那知道自己是什麼妖嗎?化出的人形又為何長得與齊星曉一模一樣?”
女子被問得一臉迷茫,讷讷回道,“回山神大人,我知道自己是妖族,但是我記憶全無,也無妖力,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化為人形,更不知道為何長得與你們話中的齊星曉如此相似。”
女子被周遭的氛圍吓得有些害怕,下意識地看向林還,卻發現林還好像自從剛剛盯着她看之後,再無移開過目光。
女子鼓起勇氣,站起對着天虞說道,“山神大人,我剛剛才醒來,現下還是有些疲憊,不知能不能讓我先休息。”
天虞點頭,以現下的發展,談話也隻能暫時到此為止,于是示意侍者先把還呆愣着的齊雲深送回院舍。
房中的人都退了出去,房裡重歸安靜,女子轉身回榻。
——
剛坐回榻上,就見離開的林還去而複返,站在門邊。
女子靜靜地看着林還的臉,覺得男人的眼睛不應是如今這樣充滿着哀傷與寂寞。
他應該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有一抹溫柔的笑容。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近了林還。林還輕聲地說道,“我叫林還,還不知你的姓名。”
“我沒有記憶,所以也沒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