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師激動地連喊三聲,最終,這枚戒指被陸文舟成功拍下。
當工作人員将戒指送到陸文舟面前時,他顫抖着接過,手指輕輕摩挲着那枚戒指,心中的情緒再也無法抑制。
他不知道紀诩為什麼要把這枚戒指拿來拍賣,也不知道自己拍下它是對是錯,但他清楚,這枚戒指對他來說,始終有着特殊的意義 。
紀盧深深看了眼陸文舟,起身離開了會場。剛出會場他就撞上了紀诩,紀诩漫不經心地擡了擡下巴,“我赢了。”
“你都不在裡面,怎麼這麼确定你赢了。”
“您出來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再說,我這麼好,陸文舟要是錯過我他可是虧大了。”
紀盧歎了口氣,“你赢了。”
這是紀诩和紀盧的一個賭,紀诩向紀盧證明陸文舟是在乎他的,陸文舟拍下紀诩的那枚戒指,紀诩就已經赢了。
“那您答應我的事?”
“你爸我一向說話算話。”
紀诩滿意地點了點頭,現在他隻需要等陸文舟來找他了。
拍賣會結束便是晚宴,陸文舟手裡還攥着那枚戒指,施野站在不遠處看着陸文舟,而紀诩站在樓上看着他們。
“陸總。”紀盧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陸文舟猛地回過神,下意識地站起身,“紀總,您……”
紀盧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在旁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他看着陸文舟手中的戒指,目光中滿是感慨:“這戒指原是阿诩打算和你求婚用的?”
陸文舟聽到紀盧的話,手不自覺地縮了一下,試圖将戒指藏起來,眼神閃躲,語氣故作鎮定:“不過是個舊物,看着有點意思,就拍下來了。”
紀盧看出了他的慌亂,卻沒有點破,隻是輕歎一聲:“之前我說讓你離開阿诩的話,我收回。”
“紀總是什麼意思?”
紀盧目光溫和地看着陸文舟,語重心長道:“阿诩這孩子,為了你和我置氣許久,他眼裡心裡全是你。我年紀大了,隻盼他能幸福。你若也還在乎他,就别再錯過了。”
陸文舟心中一震,手指下意識攥緊戒指,強裝鎮定道:“紀總,我和紀诩已經過去了,您不必為了安撫他說這些。”
“從前呢,我總盼着阿诩能夠成長,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日後紀家的一切都是要留給他的。找個能幫的上他的女人,結婚生子,是我原本想讓他走的路。”
“說實話,我不是不知道阿诩的性取向,也有他可能和男人過一輩的打算。”紀盧長歎一口氣,“我最開始為什麼不同意你和他在一塊,主要是因為,陸文舟你太聰明,你想玩兒紀诩就跟玩兒狗一樣輕易。”
陸文舟聽到這話,臉上一陣發燙,又羞又惱,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被紀盧擡手制止。
“可後來我發現,阿诩是真的陷進去了。”紀盧目光飄向遠方,像是在回憶過往,“他為你和我争吵,為你放棄一些原本的機會,隻為了能和你多待在一起。我看着他因為你開心,也因為你難過,才明白他對你是動了真感情。”
陸文舟心中五味雜陳,那些和紀诩相處的日子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想起紀诩每次生氣又很快心軟的模樣,想起紀诩為他精心準備的每一個驚喜,眼眶不自覺紅了。
但他還是倔強地扭過頭,不願讓紀盧看到自己的脆弱,低聲道:“紀總,過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紀盧卻沒有停下,繼續說道:“這段時間,我看着他因為你失魂落魄,才知道我錯了。感情的事,不是我能左右的。隻要他能幸福,我這個做父親的,又何必再執着。”
紀盧起身,拍了拍陸文舟的肩膀,動作裡滿是慈愛與釋然。
他微微仰頭,目光掃過宴會廳裡來來往往的人群,聲音裡帶着幾分感慨:“我這一生,都在商場裡摸爬滾打,總想着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連阿诩的感情也想規劃。現在想想,真是糊塗。”
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而溫暖,看向陸文舟時,不再有往日的審視與威嚴,“你們年輕人的世界,自有你們的精彩和選擇。我老了,該放手讓阿诩去追尋他真正想要的生活了。”
說罷,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固執與偏見一并吐出。
他的腳步變得輕快,脊背也不再如從前那般刻意挺直,那是一種放下重擔後的松弛。
他緩緩朝着宴會廳的出口走去,路過那些曾經被他視為生意夥伴、競争對手的人時,隻是微微點頭示意,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陸文舟低頭看着掌心的戒指,紀诩……
他不經意擡眸恰好撞入紀诩的眸中,兩人四目相對。
陸文舟心中的思念如野草瘋長,讓他顧不上許多。他攥緊戒指,深吸一口氣,擡腳朝紀诩走去。
“紀诩。”
紀诩垂眸,視線落在陸文舟手中的戒指上,片刻後,又移開目光,神色冷淡:“陸總,有什麼事?”那疏離的語氣,仿佛他們隻是點頭之交。
陸文舟的心猛地一揪,紀诩的态度比他想象中更傷人。
“那個,你上次東西沒拿完。”
紀诩挑了挑眉,果然,别扭才是陸文舟。
“哦,扔了吧。”紀诩說完轉身就走,陸文舟張了張嘴但最後什麼也沒說。
突然紀诩又轉過身,走到陸文舟面前。
“陸總,和好要有和好的态度,難不成還要我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