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還沒教訓完,我還沒扇夠巴掌呢,要是今天就這麼算了那多可惜。”
文姐則道:“别着急啊,等那瘋子走繼續呗,一個兩個别逼逼了,小心又把那女人引過來。”
縱使已經被吓成這樣,這群人依舊死性不改。
壞得徹底。
甯姝顯然也聽見了後面的對話,醞釀着的動作終于在這刻跨過臨界點——
她機械般一卡一卡地扭回頭,視線緊盯着那個被視為開刀對象的女生。
遠遠看過去,甯姝的脖子已經旋轉超過了九十度,達到了一個正常人無法做出的位置。
“你們撒謊。”
她語氣平緩,聽上去很像電子小遊戲中的ai播報音,可下一秒,聲音又陡然尖銳起來:
“我的妹妹就在你身後!”
話不等說完,甯姝一個飛撲,直接朝着小團夥沖過去。
方才的精神攻擊已經讓衆人藍條狂掉,哪裡還支撐得住甯姝這樣的二次傷害?
當即就有人嗷一嗓子:
“救命,鬼啊啊!”
緊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霎時間一幫人作鳥獸散,時不時發出幾聲令人心顫的哭嚎,場面混亂無比。
甯姝掐着走位閃到穆心藝身旁,擁着她防止被誤傷,還頗為小心地避開了女孩兒身上的傷口。
警笛的聲音由遠及近,紅藍閃爍地燈光徹底将黑夜照亮。
她拍了拍懷中人兒的後背:“别怕,沒事了。”
懷中的穆心藝明顯瑟縮了一下,意識到對方沒有惡意,她身子這才小幅度地放松下來。
“文姐怎麼辦?警察好像來了!”
原先站在文姐身旁的男生此時急得險些哭出來,指得寄希望在小團夥的主心骨上。
文姐雖然害怕,但尚有理智:“你怕什麼?我們一群未成年,他們難不成還能把我們抓起來不成?”
說罷,文姐一咬牙:“跑吧,少一事總比多一事強。”
可她還沒走兩步,就倏然覺得不對。
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住,猛然回頭,就見甯姝笑着看她:
“欺負完我妹妹就想跑?”
“你……”
文姐看着眼前的一幕,再怎麼蠢也悟出來其中的端倪,連語氣中都帶着幾分難以置信:
“你不是瘋子?!”
甯姝不置可否,笑得和善。
文姐幾乎尖叫起來:“你和穆心藝一起連起手來耍我!”
“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甯姝看着不遠處領着警察的明叙知,湊在文姐的耳邊輕聲道:
“夜路走多了,難免撞鬼。”
“你!”
文姐氣結,當即就想一巴掌甩過去,可還沒落手,就被人穩穩攔住。
明叙知冷着臉,周身的氣壓降到了冰點。
他氣勢過分淩冽,文姐也沒敢再出聲。
直到警察趕過來,明叙知這才将手松開:“就是這幾個人,辛苦警察同志了。”
被喚的警察點點頭,叫來幾個人扶着甯姝懷中的穆心藝道:
“我們會送她去醫院驗傷。剩下的幾個人需要先聯系一下監護人,而後到警局去做一趟筆錄。”
警察說完,又提醒道:
“你們是目擊者以及報警人,也需要一同回局裡,沒有問題吧?”
……
白色應急燈的光線依舊用處不大,甯姝坑着頭,專注着腳下。
“你有沒有受傷?”
視線中忽然闖入隻手,她擡頭,就見明叙知給她遞了張紙巾。
甯姝接過道了聲謝,又搖搖頭:“我是裝瘋又不是真瘋,豁出姓性命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明叙知壓着嗓音笑了聲。
似乎是第一次聽到他不帶任何嘲諷情緒的笑聲,甯姝有些訝異:“你原來會笑啊?”
看着對方投來的疑問眼神,甯姝彎着眼睛,欠兮兮:
“我還以為你的笑容是專門為陰陽怪氣做準備的,誰惹你不高興你就笑,保證把對方膈應死。”
就知道對方憋不出什麼好話,明叙知也不慣着:“剛剛警察應該把你一起帶走的,你那張嘴比管制刀具還危險。”
兩人到底堪比卧龍鳳雛,攻擊力之強悍,上嘴唇下嘴唇一碰都有把自己毒死的可能。
明叙知這邊手還遞着紙巾,甯姝瞥了眼,到底軟下語氣:“說了沒受傷,用不着紙巾止血,不用擔心……”
她話沒說完,明叙知也不啰嗦,直接伸手摁上甯姝額角。
“髒死了。”
甯姝:……
行呗。
她剛剛那麼努力的發瘋,可有些人隻能看到她臉上的灰塵。
人類的喜怒果然并不相通。
潔癖男能不能滾出地球啊!
在心底給明叙知的小人瘋狂紮了十萬根針,甯姝估摸着也快走到小電驢停靠點,剛想問明叙知要車鑰匙,誰知睜眼就是兩眼一黑。
她不得不攥緊明叙知的衣角。
後者明顯也是不太好的樣子。
甯姝覺得自己有必要收回剛剛那句“人類的喜怒并不相通”。
至少在這一刻,她和明叙知共情了。
天殺的!
我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