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王家堡隐藏的秘密,怨不得總是巴不得她們氣餒而返。
黑影收到宋介安投來的晦暗視線,捂着臉低下頭去。
“吵什麼吵!”三個黝黑強壯的中年男人打開柴房訓斥。
他們的到來打亂了顧言卿還未消解的複雜情緒。
其實相較于他們帶來的聲響,王膽倒也沒那麼吵鬧刺耳。
對于想要粉飾太平的人來說,高聲辯解也是種罪過。
顧言卿,宋介安和王膽被他們一人拎一個帶出去,一路上根本不避着人。
等她們被帶到後山一處空地,那裡已經站着幾個人了。那些人扛着鋤頭,圍成個圈将土地挖出個深坑。
“恒哥,這幾個人怎麼處理?”
三個人将他們推到坑前,第一時間看向站在一旁的恒叔。
恒叔:“以前怎麼做,現在就怎麼做。”
恒叔看向他們,面上平靜如水,甚至對于偷襲過他的宋介安,也沒有多餘半個眼神。
顧言卿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她甯願橫書此刻先拿他們洩憤,也不願見他平靜又理智。
這對她們來說,不是個好征兆。
恒哥高聲問:“坑挖的怎麼樣?”
其中一個挖坑的人停下手大喊:“還沒有,快好了。”
那些人手上動作越快,顧言卿越緊張,這代表她們更快接近死亡。
身後三個人問:“恒哥,要不要我們上去幫他們挖。”
恒哥從遠處收回視線:“不,你們就看着他們,這三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腦袋上的包觸發了他的回憶。
顧言卿不老實的左右四顧,王膽面色難看,瞳孔放大,之前還一刻不停的嘴一句話也說不出。
但王膽不可能這群盜賊求饒。
顧言卿還沒向宋介安看過去,被身後的人推了把:“老實點!”
顧言卿咬牙閉了閉眼,隐秘地看了一眼宋介安。
覺察他雖面上不顯,氣定神閑,但整個人緊繃的站直。
顧言卿心慌慌,隻能把最後的希望放在宋介安沒騙她上,定平能夠及時到來。
不然,不然……
不然她也隻能做個慘死鬼。
中年人一個個從深坑裡爬出來,“恒哥,坑挖好了!”
顧言卿人被推着來到坑邊,坑洞足有5m深,就算将三人疊着放進去,也是足夠的。
恒哥拔出一柄鋒利的刀,刀背上了自己,刀柄對着他們。
刀拔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吞了吞口水。
中年人們是安穩了好多年,許久不曾殺人,突然之間要再次拾起武器,一時都紅了眼。
而顧言卿三人是束手受戮的折磨,面對死亡的惶恐。
刀鋒一一劃過三人的頸項,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微微的刺痛,帶出了她們心底的恐懼。
恒叔又是一刀劃過山人的頸項,刀口加深,疼痛加倍。
在三人以為恒叔要再來一刀結束他們的時候,恒叔反常的罷手。
“不會一刀了結你們。”淳樸的鄉音讓人毛骨悚然。
就是這樣一個人,做了五年普通鄉民。
圍着的一個中年人弱弱開口,“哥,一定要殺了他們。”
他們才過了五年平靜安甯的日子啊。
恒叔:“是必須,這倆是官身。”若是叫他倆活下來,死的就是他們。
那人遲疑:“年前剛發生命案,若是再死了官爺,一定會查下來的。”
恒叔笃定:“不會的。”會有人不願意查下來的。
恒叔眼神悠悠,記憶拉回5年前,目下無塵的男人随口一句打發的話,荒謬地決定了他們所有人的命運。
“想要安穩活下去的地方,你眼前不是現成的嗎?”
那時的他是什麼樣子,他不可置信。
“恒哥,我來吧。”
有人發覺恒叔頓住的手,主動要上前接過刀,還沒近手,就被緩過神的恒叔躲過。
“我來。”
定平什麼時候能到?不可以這樣等死。
這次,刀第一個落在顧言卿面前,她後退的腳步被人抵制。
刀尖一點點在顧言卿眼中放大。
宋介安呵道:“不能動他!”他手臂繃起,差點掙開拽着他的人。
恒叔停手,睇了眼宋介安。
“把他嘴塞上,不要讓他開口說話。”
宋介安他是上過當,欺詐哄騙張口就來,讓他開口無異于請來意外。
恒叔想再次下手,可刀尖落在顧言卿身上,剛才的話不由自主浮現。
就強硬的四個字“不能動他”,在恒叔心裡紮了根,仿佛動了她事情就糟糕了。
宋介安一旦正經開口,就是有令人信服的蠱惑,這或許顯貴公子嚴肅時順便帶來的信重。
“唉!”
恒叔背過身,索性不自己動手,“你們來吧!放血活埋了。”
又是放血,又是活埋。
但沒有人動手……
顧言卿眼睛一亮,難不成是他們良心未泯,要棄惡從善?
異想天開。
他們不動手根本不是要違背恒叔,而是“按之前的來”這刀不該由他們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