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卿行在回去的路上,還會時不時琢磨祧甯公主的話。
無法設身處地,如果她是公主……
沒有如果……
曹家才是她當下需要思考的對手。
西安行都指揮使林緻?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可以培養出林翎那樣的女兒。
對了,林翎,也不知道她在皇宮裡怎樣,這次進宮也沒見到她。
有緣再見了。
其實顧言卿想的是再也不見了。
距離前往陝西還有一段時間,顧言卿記憶良好,記得她答應宋介安的謝禮。
顧言卿睡前朦朦胧胧想着明日在選,陷入美美的夢中。
次日清晨。
正逢旬休,顧言卿起了個一大早,如約去給宋介安選謝禮。
太金貴的買不起,太廉價的沒誠意,顧言卿在各家店鋪來回轉悠,最終選了個既和心意又拿的出手的東西。
是一支筆。
就在顧言卿要買下時,門外一陣喧嘩聲,顧言卿不明所以,瞥見一張并不認識的臉。
但那人在她的身上投了許久的視線,顧言卿當做沒看見避開。
隻是那人好像就是要同她對上,看她買東西,一步步靠近。
顧言卿不欲惹事,就要躲開,就發現那人自己停下了,這叫顧言卿摸不着頭腦。
這人是誰,是什麼意思?
看着穿衣做派也是個富家公子哥。
顧言卿取了東西便想徑直走掉,依稀聽到兩旁有人竊竊私語。
“是馬篙。”
“你說這麼大聲,是怕人聽不見嗎?”
一個打扮不俗的人,看來不像他們那般畏懼,哽着脖子。
“不就是喊了個名字,他叫馬篙還喊不得了。”
一個人推了推他,但他不罷休,“以前曹豫和他一唱一和,現在曹豫進去了,誰知道他怎麼樣?”
那人的聲音驟然止住,顧言卿暗暗回頭看,是那個馬篙走過來了。
顧言卿記住馬篙這個人的同時,為那桀骜不馴的公子哥點了根蠟。
不知道是真的有仇,還是落井下石,太直白,明目張膽沒有眼力見。
誰會當這人的面說人壞話。
顧言卿不再聽,快步往家趕。
顧言卿擔憂被人盯上的想法應驗了,從她出鋪子開始,就一直有人更着她。
顧言卿到不怕青天白日有什麼麻煩,畢竟她現在不是以前的她了,她有一道皇家的旨意在身,是要為陛下做事的。
就算她死了,也不會白死,隻是顧言卿當然不想死。
當然現如今有曹家在先,各家各戶都嚴防死守自家的二世祖出去惹事。
顧言卿一面安撫自己,又一面就腦洞大開。
但自從顧言卿走進廣正坊,跟着的人就散了,顧言卿長出一口氣。
還好走了,要是把人帶到家裡來,讓他們把注意放到她母親身上就不好了。
顧言卿回到自家小院,看着顧母抱着本冊子看。
“娘?”
顧母放下書冊,手搭一旁的桌面上,“阿言,不是去選謝禮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顧言卿拿出自己買下來是筆,想起宋介安,安定不少。
“看見中意的了。”
“娘,你在看什麼?”
顧母擡起書,“是本冊子,有趣的緊。”
“後面住進來了個先生,看見她在看我也買了本,确實有趣。”
顧言卿想起來了,巷子裡确實住進來個女先生,那人搬進來的時候她在牢裡,出來了隻見過幾面。
是個身體不大好的。
顧言卿不由看向顧母,昨日被突然召進宮,又突然接到旨意,隻想着那些令人振奮的大事。
倒忽略了顧母的安危,顧母一個人留在京中太不安全。
顧言卿還招惹了些禍事,若是禍及家人,有心之人趁着她不在找上了顧母,她便要悔死了。
顧言卿握緊手中剛剛拿到的新筆。
廣正坊外,馬篙帶着守衛鬼鬼祟祟。
守衛焦急道:“少爺,我們趕緊走吧,這人沒有什麼好看的。”
馬篙掙開守衛的手,不耐煩道:“要走你走,我就盯上這人了。”
守衛急得不成樣子,又不能對少爺動手,隻能拿出家主。
“少爺,家主說了,誰要是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事,是要家法伺候的,少爺,别看了,我們走吧。”
馬篙想起他哥,升騰的想法一下子洩了下去,很快就無影無蹤,還是嘴硬教訓守衛。
“長本事了敢威脅你小爺我,還拿我哥壓我,我怕我哥嗎?小爺是吓大的嗎?”
守衛欲哭無淚,見到有戲就任由馬篙罵。
他們不敢放任這小爺惹事,若是鬧出點什麼,少爺不會有事,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可就慘了。
“小爺,爺,我是吓大的,我真怕大爺,少爺你什麼都不怕,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