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帝接過錦帕,眼睛有一瞬間的柔和。
“從未聽過介安提起箭術,介安箭術如何?”
宋介安不善射箭,被景安帝問起,還有幾分難為情。
“臣自幼箭術不佳,難登大雅之堂。”
皇室中人沒有幾個不善騎射,難以入眼的也不會有人拿到景安帝面前,景安帝沒見過,自然好奇,是有多不佳?
“無妨,愛卿試一下,朕看看。”
不知景安帝是想到什麼,看着宋介安便心情極佳。
“若實在不佳,朕便在這為你找個老師。”
宋介安倒不慚愧,隻是苦笑,苦哈哈接過遞來的弓箭。
“是,承蒙陛下不棄。”
宋介安搭弓拉箭的把式很足,姿勢沒有什麼可以糾正的,不像是一無所知的模樣。
場上的眼睛都投向宋介安,看着他能射出個什麼結果。
就連景安帝也期待了起來。
拉弓發力,箭射出去,然後落空,飛向箭靶後方。
宋介安尴尬地又射了一箭,結果并不值得期待。
還是落空。
有人憋不住笑了出來,被聽到了的禁軍首領瞪了一眼。
景安帝自然不可能當場笑出來,隻是眯起的眼角露出笑意,“愛卿的招式很能唬人。”
勉強算是對宋介安的肯定。
也并不算沒有任何可嘉之處。
宋介安早知道結果,做好了“嘩衆取寵”的準備,但微紅的耳垂透出了他的不平靜。
“在陛下面前本就班門弄斧,現在臣更是贻笑大方了。”
宋介安默默歎氣,人各有所長,各有所短。
景安帝清清嗓,不再捉着人的短處笑話。
景安帝讓宋介安再次搭上弓箭,在宋介安擺好姿勢後,景安帝來到他的後方。
景安帝抵住宋介安的手臂,“放松,用力要均勻。”
宋介安的姿勢雖然标準,卻太過緊繃,更像是完全照搬一個人的标準,而忽略了自己的習慣。
景安帝的手搭在宋吉安的手腕上,按住他的骨頭。
“手腕自然放松。”
景安帝帶着宋建安射出一箭,箭頭偏偏紮過箭靶。
見到這個結果,景安帝松手,右手握住左手拇指,整個人放松平和。
景安帝滿意,宋介安也滿意,場上人看見景安帝親自指點宋介安的想法被忽視。
宋介安被帶起了興緻,自己又搭箭射出。
不出意外,依舊輪空。
景安帝此時才哈哈大笑起來。
宋介安抿嘴:“那一箭更像是陛下用臣的手射的。”
景安帝安慰地拍了拍宋介安的肩,說出虛假的鼓勵的話。
“多加練習,日後必定會有進益。”
宋介安還握着弓箭,側身看向景安帝,景安帝在看箭靶。
宋介安視線最後落在搭在他肩上的手臂上。
“臣明白,臣多加練習。”
景安帝抖動着礙事的袍袖,帶着宋傑安巡視校場,連帶着嗚嗚拉拉的一衆人。
還是景安帝不喜歡,讓他們下去自己走走才擺脫了尾随。
向裡走,入目是一個台子,台子上有兩人在比試。
刀槍相接,噼啪作響。
景安帝走到哪,便是一衆的呼聲。
這聲音掩蓋了祧甯公主到來的痕迹。
聽到祧甯過來的聲音,景安帝與宋介安正停在旗杆台前。
祧甯公主一身勁裝,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見過父皇。”
景安帝擡頭,“嗯。”
祧甯公主站到宋介安面前,盯着宋介安。
“你,可以走了。”
宋介安讓開退下,祧甯公主占據了景安帝身旁的位置并趕走了他。
祧甯公主可以說非常霸道了。
但景安帝不作聲便是默許。
宋介安走的不遠,祧甯公主不遮掩的聲音傳入耳中。
當然也不需要遮掩。
“父皇怎麼走哪都帶着他?”
景安帝今日到校場來,便是是知道祧甯會過。
祧甯公主高昂的聲音減弱,“父皇今日怎麼過來了?”
景安帝一直不說話。
祧甯公主有些心慌,敗下陣來,幹澀澀告罪,“父皇,兒臣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