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辭上完妝站起來就看到簾子後面的人影,因為兩邊都開了燈,所以影子并沒有上一次的清晰,但越是若隐若現的美景越是吸引遊人去探尋一番,越是模糊的曲線,白辭越忍不住去描繪。
内衣包裹着的是最美好的柔軟,白辭臉上一熱,隻敢匆匆掠過一眼便往下移,偏偏這個時候任欽在套衣服,向上伸展的姿勢讓腰肢更細,腰窩更深,毫不費力就讓人聯想到不可描述的畫面,不過隻有思想本就不單純的人才會去深想,才會在想象中悄悄吞口水。
比如白辭,甚至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吞咽的動作,自然而然的做了出來,回過神後才為自己的龌龊而懊悔,飛快瞥開眼神做一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卻在下一秒又犯了錯。
任欽從領口伸進去,将胸形固定住,其實完全沒有必要,自己的胸部有多完美還能有誰比她更清楚嗎?
不過萬一白辭在看呢?會不會吸引她?隻要想到可能未來某一天,白辭也會對她的身體了如指掌,她就禁不住心裡發酸,整個身子都變得沉重。
“诶?王姐,白老師呢?”任欽拽好衣擺到白辭那邊準備化妝。
“不知道啊,在那站一會發了會呆就走了。”
“哦,好吧。”
朗悅在棚子外面刷微博,被大步流星的白辭吓的一驚。
“幹嘛啊,看見鬼了啊?”
“朗悅。”
“啊?”
“任老師是不是舞蹈專業的?”
“身材挺好的。”
朗悅覺得莫名其妙,心裡翻了個白眼,把手機遞給她,正好看到一篇任欽簡介的博文。
白辭接過來,浏覽一遍,1998年10月17生人,工商管理專業,和舞蹈都不搭邊,手指往下滑,是網友評論的一條傳送門,點開,是淩晨的熱搜,熱度已經降下去了,不過評論區簡直是不堪入目,一輪接一輪的攻擊。
【what?什麼情況,那是誰啊?】
【rq吧,連五線都算不上】
【真是服了,動不動就什麼人都往殷逸身上貼,一年沒個十次也有八次了吧】
【我就說吧,剛出道資源就這麼好,指不定這是第幾個了】
【她倆咋認識的啊都不是一個層次的】
【她倆都是鳳儀的,一家公司,而且都參加敬生第二期了】
還有一些污言穢語白辭看不下去,黑着臉把手機給關了還給朗悅。
朗悅接過手機打開,看見熱搜評論寬慰道:“不用擔心小白,蘇總那邊已經控評了,沒牽連到朝陽劇組,不會影響電影。”
白辭腳步一頓,回頭複雜地看着朗悅。
“怎……怎麼了?”
“你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
“哪句啊?”
“最後一句,不會影響電影,為什麼說電影的事?”
朗悅回憶,試探着說:“你不是怕她影響電影的風評嗎?上部電影的男配在路邊上廁所被拍,網上一頓罵,我感覺你當時那個表情都要把他吃了。”
白辭想起了朗悅說的這件事,那時候自己是什麼心境?惡心,厭惡,反胃,恨不得撂挑子不幹。
對任欽呢?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吃醋,聽過解釋後又有些開心,看過輿論後,僅剩的那點吃味統統變成了揪心,像是蠟燭在未知的時候滴在了皮膚上,刺痛。
越過朗悅的肩膀,任欽從棚子裡出來,穿着高腰休閑褲,藏藍色格子襯衫的開口能看見幹淨的鎖骨,細長的胳膊繞到腦後揪一揪頭發,讓高馬尾看起來更飽滿。
細想現在已經進了九月,她和任欽認識已經三個月。
三個月夠幹什麼?說長不長,她和任欽沒有相知到無話不談,沒有一起逛過街,沒有一起看過電影。說短不短,她和任欽參加了一期綜藝,拍過了一半電影,一起遛過寬寬,在她的兩處住所都留有任欽的痕迹,甚至在對方的臉龐上印下過吻痕。
今天,她深刻體會到三個月真的不短,甚至有些長,長到她的心有些亂,亂到酸澀。
但三個月真的很短,短到她不敢相信,不相信自己會對一個之前毫無交集的人有這麼多在意。
“走了走了啊,上山了!”孟季生打開喇叭開關,吹了口氣喊道。
任欽擡頭,撞進了白辭的眼睛裡,裡面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任欽有些恍惚,因為這樣的眼神,她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見過了。
這種眼神,給的最多的是最初的白辭,總在戲弄她後留下一個。給的最少的是第二個白辭,在木頭課桌上看着剛睡醒的她留下一個。
就這樣對視,周遭的情景開始倒退,定格在那個土木建築的時代。
孟季生一嗓子喊醒了兩個人:“等什麼呢?走啊?”
“哦,哦哦,來了。”
時隔幾日,再來黎山已經過了最熱的七八月,今天的戲份拍完,明天就可以進入市區拍攝日常了,相比于爬上爬下,不知道要輕松多少。
工作人員忙得腳打後腦勺,上次白辭腳滑的意外後,郭若主動攬過責任,召集所有人員開了一次大會,也震懾了不少平時輕視她的人,這次她也首當其沖,兩條腿輪飛了似的到處跑,争取哪裡都能顧得上。
白辭見到後也有些感慨,主動和孟季生搭話:“郭若進步挺快的,她才跟你多久?”
“三個月了,五六月份吧畢業,今兒也九月份了,差不多三個月,那時候你還錄敬生呢。”孟季生眼裡也有些欣慰,“是不錯,不怕苦不怕累的,跟團隊熬了不少大夜。”
“三個月麼?才三個月。”
“三個月不短了,能幹好多事呢,咱也開機挺久了,我打算這幾天拍完給你和任欽放兩天假,正好也要補拍點其他的,東拼西湊讓你倆歇一歇。”
後半句白辭沒聽進去,隻記住了三個月不短。
任欽走過來,孟季生攤開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