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遷上山的路是很陡峭的,沒有特意開辟的路,隻有之前來爬山的人踩出來的的印子,勉強能算上一條小路,兩側的草雜亂無章,還有一些橫七豎八的樹枝,大概是上山的人借力用的順手扔在這。
靳遷在前面開路,一隻手握着登山杖穩定身影,一隻手向後探索,有意無意護着身後的姜凡生。
這時的太陽已經開始傾斜了,一旦開始下山,被樹擋住,光線會越來越少,沒有石階的小路呈現三十度斜坡,要很小心才不會踩滑,一旦脫力,極有可能翻滾下去。
姜凡生集中注意力,視線裡的手一會近,一會遠,很抓她的注意力,她想伸手握住,牽着一起。
伸出手時,靳遷的手收回去,身體不平衡收回來時,靳遷的手又遞過來,姜凡生看着很無奈,一鼓作氣伸出去,腳下失衡。
“快!”孟季生的一個字都沒發出來,半起的身子懸空。
郭若急忙摘設備的手挂在了頭發絲上。
朗悅邁出去的腳看樣子落下就會崴傷。
陶萌萌睜大的眼睛都夠搶走任欽新接的代言了。
收音師舉起來的手,安保組後撤一步要借力奔跑的腿,一旁商讨下一場戲的執行導演還沒完全斜過來的眼睛。
白辭踩脫的帆布鞋上飛揚的白色鞋帶和吸氣而凸顯的美人筋。
一切都被暫停,山後的瀑布飄起來的水滴停滞在空中。
“唉。”任欽轉過身,塌陷了肩膀,終于不用再顧及會流露出不該有的情感。
望進白辭有些不安的眼睛,看她裝扮的每一處,細緻,再細緻一些,生怕錯過一點她不知道的地方。
這樣的白辭真的很美,開領的白襯衫紮在垂感西褲裡,偏偏配了一雙少年感的鞋,每一處都精準踩在任欽的邪念上。
放下登山杖,慢慢蹲下,輕柔地握住白辭的腳踝,引着它落在實地,扶直了後仰的脊背,單薄的身子能摸到每一塊椎骨,任欽戀戀不舍順着脊柱摩挲,她已經太久沒有好好抱一抱白辭了。
任欽把腳抵在白辭的腳尖,深深看一眼白辭,回過頭,盯住一段樹枝,漸漸讓眼神失焦。
“快!安保呢?快!”孟季生彈起來。
郭若的頭發被扯斷好幾根。
朗悅吃痛地彎下腰按住腳踝。
陶萌萌反應過來向前跑起來。
所有人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任欽在瀑布水滴飄動的一瞬間轉過了身,腳死死擋住,白辭撲進懷裡。
“呼。”兩人都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任欽垂下睫毛,手擡起來圈住白辭的腰肢,微微一笑,抱和被抱好不一樣,任欽滿足地輕蹭白辭的肩膀。
這是你自己跌進來的。
一觸即離,所有人都急忙趕過來,孟季生趕來,制止了一群人下去接應的打算,讓兩人慢慢上來。
上去的路是白辭在前,任欽斷後。
“沒事吧小白?”朗悅被陶萌萌攔腰扶過來,看起來有點嚴重。
陶萌萌松開手跑到任欽身邊,圍着轉了一圈,看看頭發看看腳,拉拉手拉拉胳膊,确認沒什麼事之後才舒了一口氣。
“吓死我了任姐,在上面看着可驚悚了,不知道的以為你倆初見就be了呢。”陶萌萌拍着胸脯。
任欽打趣道:“怎麼?第一天你就磕上了啊,你都沒問我結局怎麼樣呢,萬一不好呢,你不要心碎啊?”
“那結局怎麼樣啊?”陶萌萌好奇問道。
“合同機密。”
……
白辭攙着朗悅坐下,孟季生也走過來。
“腳崴着沒?”
“嗯。”朗悅應了一句。
“沒問你,問小白呢,還能拍不?”
“……”朗悅就知道不該多嘴。
白辭點頭:“我沒事孟導,不小心耽誤大家進度了。”
孟季生哪有時間生氣,根本就把這事抛腦後了,擺手道:“别說了你可,你那是不在上面看着,簡直吓死人,你是真踩脫了,剛剛郭若看回放,你整個腳都騰起來了,腰也彎過去了,不知道怎麼又落下去了,時間也是吻合的。”
郭若趕過來聽見這話也點頭表示同意。
白辭彎唇寬慰兩人,道:“運氣好吧,看來我們電影真的要大火了。”
“跟任欽待一起,你還真學會油嘴滑舌了。”
白辭看向另一邊,執行導演在詢問任欽,任欽看着沒受多大影響,還能笑盈盈回話。
合适的帆布鞋頂得她腳尖很疼,是被故意頂住的感覺,那一瞬間本應是冒冷汗的,但她感覺到後背很暖,不是因着腎上腺素分泌導緻的體溫身高,而是外界的因素,像是有人撫摸過。
但很快她因為慣性跌進任欽懷裡,那雙手覆上來掩蓋了那一點溫暖,如果不是白辭對外界的觸摸很敏感,兩者很容易重合導緻前者被忽略,而且任欽的下巴很尖,戳得她肩膀很疼,還戳了好多下。
收工時太陽已經泛出一層層光圈了,沿着來時的路,有秩序地推進,先是主演的助理和一些安保人員,緊接着是主演和管理層,最後是各個部門。
到達山腳下,工作人員開始收拾片場,兩位主演得到許可回家休息。
回到寬闊的路上,白辭稍稍安心,兩人也有機會可以并肩走一起,盡管中間能塞下一個陶萌萌。
“下午的時候耽誤你了,撞疼你了吧?”白辭之前是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特意說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