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遷因為寫作的原因很少出門,這種女人最多在電視劇中看到過,或者是平時不常去的咖啡廳裡有,但眼前這個少了點束縛,多些自信。
姜凡生聽見聲響,從畫中擡頭。
靳遷與之對視,手中的登山杖被握緊,不敢前進。
見到來的人,姜凡生微微一笑,溫和地歪頭示意。
撲通,撲通,撲通。
手腕上的運動手表發出抗議,提醒主人心跳比登山時的還要快。
靳遷愣住一動不動。
“卡!”
任欽被畫面外的聲音喚醒,重新看白辭,發現對方放下畫筆,朗悅上前詢問有什麼情況。
一陣風掃過,吹得她胳膊上起疙瘩。
孟季生朝外喊任欽過來:“怎麼回事,不是一見鐘情,不是一見鐘情,你什麼表情,太過了,你見到她是有些驚豔的,但不是你這種愛了幾十年的表情,對方一笑你要動啊,你這好像天人永别又相見了。而且!你的詞兒呢!詞兒也忘了?”
任欽仔細聽着,心裡苦笑,可不就是愛了幾十年,可不就是天人永别,再次相見。
“冷不冷小白?”
白辭搖搖頭,接過水杯,擰開蓋子,擡頭抿一口水,低眼看着蹲在孟季生腳邊的任欽,若有所思,剛剛那個眼神太過溫柔,溫柔到白辭再多看一眼就要出戲,沒碰見過的情感很陌生,又暗戳戳告訴她,這感情你很熟悉。
這感情屬于你。
這一鏡來來回回錄了六次,最後還是選了第三鏡次,倒不是矮子裡拔高個,是孟季生個人習慣,拍新演員時,在得到好的鏡頭後多錄幾次,可以更加了解演員的心态和能力,等完全了解掌握後就可以一鏡過了。
跟上山的化妝師來補妝,朗悅看見陶萌萌帶着幾個嬉戲打鬧的小姑娘從山下回來,每人手裡拎着兩個大袋子。
任欽見陶萌萌過來,示意化妝師可以了。
“任姐,都帶來了,現在分下去嗎?”陶萌萌很有眼力地問任欽。
“分下去吧,你看看喜歡吃什麼,自己多留點,那盒辣條白老師送過去,剩下的你安排吧。”任欽順手拿了一塊榛子巧克力。
陶萌萌蹦哒地走掉了,雖然很困惑任姐為什麼要給女朋友送辣條,但是任姐真的很好相處,還讓她提前留下愛吃的,她就是這麼容易滿足,想留在鳳儀的心更加堅定。
“白老師,這任姐讓送過來的。”陶萌萌分完巧克力後颠颠走到白辭身邊,一旁站着朗悅。
朗悅掃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白辭喜辣她知道,但也沒多愛吃,也不知道能吃到什麼程度,而且這很不健康。
“不用……”
“幫我謝謝任老師。”白辭提一下唇角。
朗悅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盡職盡責接過了看起來就很不衛生的辣條,私心認為白辭隻是不想讓人下不來台。
陶萌萌給朗悅留下六條巧克力就走了。
“偶爾吃一次巧克力也行,你要吃嗎?”朗悅問白辭。
白辭頭都沒回,道:“不吃。”
果然,就是給人台階下。
朗悅看見副導郭若在向孟季生要巧克力,看着手裡的六條不同口味的牌子,去拍了拍郭若。
“副導愛吃?我這還有,都給你吧。”朗悅伸出手。
郭若眼睛都睜大了,驚歎道:“你人緣這麼好!這麼多人給你啊。”
朗悅覺得迷惑,越來越迷惑,露出疑問的表情,道:“沒人給我,就是任老師助理給的。”
“啊?我們都每人兩塊啊。”說完作勢要拿過來。
孟季生斜一眼,咳了一聲,郭若鴕鳥似的低下頭,不甘心地收回手
“哈哈,我就不吃啦,我減肥!”尴尬地碰碰鼻子。
中午飯是在山上解決的,劇組統一的盒飯,白辭對物欲并不大,永新的人都知道她不怎麼挑,任欽雖然是主角,但是新人,也沒那麼多害怕,所以沒人有例外。
人是群居動物,總是要抱團取暖,幾個相熟的往往都坐在一起,朗悅自然跟白辭坐一塊。
任欽止不住往那邊看,看得陶萌萌心裡發慌,戳兩口飯,小心翼翼問道:“任姐……不然我們去……找白老師吃飯吧……”
“好!”幹脆利落,一點沒猶豫。
陶萌萌跟在任欽後面,撓撓頭,反思自己是不是說晚了。
“嗨,白老師,上午不好意思,還麻煩你陪我演那麼多次。”任欽拉過旁邊空下來的馬紮,遞給陶萌萌一個,自己坐另一個。
白辭沒擡頭,悶聲說了句沒事,繼續扒拉着飯菜,打眼一看就沒下去幾口。
任欽看一眼,有些好笑,看了看周圍。
從袋子裡拿出一雙新的一次性筷子,打開,試探性得往白辭盒飯裡伸了一下,沒碰上,看一眼白辭,沒後撤,隻是擡擡眼,任欽不着痕迹笑了一下,大膽夾走了白辭飯上面的一層胡蘿蔔絲。
朗悅欲言又止,她知道白辭不愛吃胡蘿蔔,但胡蘿蔔很健康,一般的時候她不會幫白辭管這種事,而且身為助理,做這樣的事也有點越界。
身為剛認識的同事就不越界了嗎?
事實上白辭也沒打算吃,任欽要做什麼就無所謂了。
“朗姐,能把白老師的辣條拿來嗎?麻煩了。”任欽擡頭問還沒吃飯的朗悅。
很有禮貌,朗悅沒理由拒絕,因為白辭沒開口。
塑料袋打開的聲音在平時是刺耳的,但現在白辭聽來很動聽,因為任欽把打開的辣條分一半到她的盒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