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姐!吃飯啦!再不起來導演要發飙了!”氣聲小小的。
新來的小助理熱情滿滿,小心翼翼拍着二樓的門,咔嗒,隔壁的門開了。
“咦?”陶萌萌轉過頭,馬尾一甩又轉回去,“這,不隔音嗎……對不起白老師!”
小姑娘止不住地彎腰。
“沒事,她昨天睡得很晚,把飯打包起來帶劇組去吧。”白辭說完打個哈欠。
樓梯走到一半,回頭對陶萌萌說:“給任老師的房間消殺一遍吧,嗯……”白辭回想了一下“徹底消殺那種。”
陶萌萌留在原地張大了嘴巴,窩成一個圓圈,能吞下早上朗悅煮的雞蛋,恨不得割下自己的耳朵。
早飯是陶萌萌用小廚房做的,新的來人總會有些新鮮感,渴望奮鬥,過兩天就會起得比演員還晚了。
白辭吃着熱乎的飯,味同嚼蠟,在她看來,熱乎的飯和劇組的盒飯沒什麼區别,甚至和減脂餐可以是同等的地位。
陶萌萌一邊看看白辭的苦瓜臉,一邊看着像是八天沒吃飯一樣的朗悅,陷入了沉思。
心裡想着封煦送她走時給她的“戒子書”,第一條:無論遇見什麼震驚的事都不要震驚。
是指剛進組第一天就發現主子開始談戀愛并且還是同性的事嗎……
朗悅咽下最後一口跟白辭說道:“一會劇組的車會來,蘇總說你提前說過不用跟車,那一會我們就跟劇組的人一起走。”
“那我們可以一起嗎?我們也沒有車。”陶萌萌打打手掌,急忙說道。
“不……”
“可以嗎白老師?”
睡醒後的第一句話,還沒有開嗓,有些沉厚。
清了下嗓子,任欽今天穿得很簡單,普通的露腰t恤搭緊身黑色牛仔褲,手腕配了一根抹茶綠絲帶,從樓梯上走下來,綁着馬尾的雙手在頭後面翻飛。
任欽走到白辭身側,微微彎下腰,微微側頭,含笑道:“可以嗎?白老師”
沒等到回答,輕聲笑了一下,伸了個懶腰。
走到陶萌萌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還沒等坐下,支撐的肩膀一塌,任欽來不及收回手,咣當!
“嘶!”
吓得陶萌萌拍桌站了起來。
“任姐!我,我沒準備好!給我兩天!兩天就能适應!”陶萌萌兩掌合十,朝着癱坐在地上的任欽拜了拜。
“那小妹妹能不能扶我起來呢?哪怕裝一下子呢?”任欽咬住下嘴唇皺着眉,“嗯?”
白辭和朗悅對視一眼,喝一口粥,嗯,确實該加工資了。
“如果任老師能趕在車來之前收拾好的話,最起碼不會遲到。”白辭放下湯匙,起身。
“切,萌萌把飯裝好,我們整裝待發!”
“哦哦哦哦,收到!”
“車來了,任老師要走嗎?”朗悅拎着便攜包,走到了門口。
“走走走。”陶萌萌一頓忙活,應了句話。
幾個人很趕,但其實天才蒙蒙亮,隻是今天拍初遇,要趕在太陽完全升起來之前結束,本計劃兩天要拍完,如果過不了,隻能多停留幾天。
朗悅打聽到這的主人不是很好說話,很在意私人領地,說是農家樂,實際上是人家自己散心居住的房子,農家樂的借口隻是不想讓人覺得浮誇,看在蘇泊妍的面子上才肯借兩天。
山腳下難免有些霧,任欽看見白辭一步步試探性地邁腳,挑了個眉,貼在褲線的食指悄悄一揮,薄霧散開,視野突然清亮,白辭愣了一瞬,沒想太多就上了車。
任欽在後面偷偷笑,被陶萌萌看見,頓時覺得要是想藏住任姐談戀愛的事實在是太難了,這人就差把“我有女朋友”五個字寫臉上了,心裡小人着急地跳腳。
上車幾個人都沒說話,起的太早都無精打采的樣子,隻有白辭是閉目養神盤着她的小串兒,剩下三個睡得東倒西歪。
一個颠簸,白辭睜眼,看一眼身邊睡着的人,眼睛閉得很嚴實,不知道是不是做夢了,還有夢遊的症狀,手不知道揮舞着什麼東西。
一路順暢。
片場還在昨天商讨劇本的地方,各部門有條不紊地檢查工作,尤其是武術指導,這部劇沒什麼高難度動作,說白了就是保護演員安全的,勉強歸為安全部門吧。
孟季生坐在小馬紮上,撚着皺皺巴巴的劇本,就初見一場戲,讓她看了好幾天,瞥見兩個主演沒遲到,總算是有個順心的事。
見兩個人走過來,嘶啞的聲道:“這場戲不化妝,你們兩個也沒什麼痘,去換衣服,頭發的造型也要換一下,搞定後我們上山。”
孟季生擡手看了時間,對着道具組和一些必要的部門吩咐提前上山候着,主演換完衣服馬上開拍。
一号是個小棚子,中間拉了個真絲簾子,是兩個主演的化妝室和衣帽間,門口的暖光燈把氛圍襯托得很适合睡個回籠覺,兩個人進去分坐兩邊,各自換衣服準備造型。
化妝師還沒來,白辭有些犯困,沒等閉上眼睛,一道光亮起來,轉過頭,簾子另一邊的鏡燈把人影完整地打在簾子上,清楚得能看清每一個動作。
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雙手交叉從下至上掀起衣擺時,甚至能看出繃緊的馬甲線,包裹着柔軟的塑形很好,白辭淡定轉回頭,突然想到早上盛粥的碗,圓滾滾得很飽滿,那粥是什麼味道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