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欽!你還要任性多少次?你的身體還能承受多少次?你改變不了她的軌迹!你為什麼執迷不悟呢?”
封煦少見地動了怒,沉下臉望着皮制沙發上眯着眼休息的女人。
冬季的冷風吹過落地窗外院子裡光秃秃的樹枝,任欽勾起順着肩膀滑落的紅色絲綢肩帶,細看她的肩胛骨突出的厲害,肉都長在了合适的地方。
任欽擡眼,對上了封煦怒極發紅的目光,眨眨眼,嘴角彎彎,随手一揮,吧台上的芒果騰空而來,果皮掉落,果肉堵住了那張嘴。
“吃吧你,跟有病似的。”
雙腿垂落,紅色魚尾裙擺絲滑順過潔白的腳踝,系着一條銀色細鍊,可能是時間久遠,已經不那麼閃亮。
封煦稍稍低眼凝視,帶着牙印的芒果飛去沙發旁的垃圾桶裡,發出悶響。
“還有半年,你要想好,真的還要出現嗎?你已經給她不該有的三次人生了,該還的早就還清了不是嗎?”
任欽走向吧台端起透明杯一口口咽下飲用水,一臉懶散的樣子像封煦家裡的那隻銀漸層。
“還不清的,封煦。”玻璃杯穩穩落在香槟色吧台上,發出短暫的聲響。
“我還沒體會過呢,總不能就這麼活一輩子吧?”任欽看向封煦的眼中帶着挪揄,漫不經心地托着下颚微笑。
“你!”顯然封煦想到了帶黃色的東西。
“别扯,我怎麼沒看過你還有這方面的需求,我都以為你快出家了。”
“而且老太太不會讓你跟普通人在一起的,撮合你跟女魔頭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封煦若無其事地伸手,高吧凳隔空而來,坐下。
任欽搓了搓手臂,道:“等老太太下位,還不是我說的算。”
“就你?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都不一定呢?”
芒果飛入手中,封煦不能用意念操控芒果皮脫落,很自然得自己手動扒皮。
任欽薄唇抿成一條線,落寞眼神盯着手中的玻璃杯,指尖因用力泛起了淡粉色。
“最後一次,如果還是不行,我會放手的。”
封煦不出聲了,她知道任欽的執着,換成是她,可能也會一次次抵抗機制帶來的傷害吧。
“不能暴露身份,我不管你和她有什麼誤會,這是底線,這是我第四次說,希望也是最後一次。”封煦細手一揮,果核入桶,她就是愛吃芒果。
任欽第一次聽到這兩句話還是16歲的時候,那時她見到了現在的掌舵人,封煦說了同樣的話。
第二次,第三次呢?
“硬件設施我都已經盡力了,你私人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封煦拿過濕巾,擦了擦手,啧了一聲,心裡暗想,要不是隻有兩個适齡的,會扒芒果的,她高低追一個!
“喂!别打我主意啊!我可看不上你!”
很顯然任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封煦在她周身有着不可忽視的存在感。
“你别窺探我!我還看不上你呢!”忘記堤防了,平時是看不出來的,是自己太過放松了。
任欽還是那副慵懶的樣子,封煦突然就想家裡的小貓了。
“她的資料你再看一遍,明天告訴我答案,要不,一個月後進組,半年後你們兩個見面。要不,乖乖回去做你該做的事,讓她自生自滅,我走了!”
封煦不喜歡用異能,長久的壽命讓她适應了普通人的生活,一步步走到玄關處,開了門出去。
任欽收回視線,意念飛來了筆記本,新郵件在閃爍,打開。
【白辭,2000年1月1日,身高172cm,體重45kg,新生代女演員,近期行程如下……】
任欽缱绻的眼神看着屏幕中的女人,晶瑩的淚水劃過臉龐,滴在玻璃杯中,聲音在任欽耳中放大。
二十三年了,白辭,最後一次,我真的能改變嗎?
半年後,夏季。
永新傳媒一樓大廳被人圍得水洩不通,安保人員開始拉開警戒線。
“白小姐!白小姐聽說你近期接了《敬生》荒野綜藝,請問是否屬實?”
“請問《敬生》是否為劇本綜藝,此前殷老師險些被蟒蛇纏咬,為何毫發無傷……”
“得知出道半年的任小姐将參加《敬生》您有什麼看法,是否對任小姐有怨言,她是否遮擋了你的新人光芒呢……”
一雙漆黑的眼睛反出了鏡頭的光線,低垂着頭,神色淡然,偶爾擡起頭微微示意記者,表示她聽到了,自己不聾。
經紀人告訴她要溫和待人,不能繃緊自己。
點頭很溫柔了吧?
白色襯衫衣袖撸至肘部,手腕處小葉紫檀一圈圈圍住,越發趁得皮膚的白皙,敞開的領口露出隐隐若現的鎖骨,下擺一半掖在黑色緊身褲,另一半散在外面。
換成平常人這麼穿會顯得不倫不類,但三七分的身段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另一旁一輛銀色保姆車緩緩停下,分走一部分視線。
“快看!任欽來了!”
“任欽!!任小姐!”
“請您說一下關于《敬生》的看法吧!”
“出圈半年就能參演《敬生》是不是真如大家所說有人在支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