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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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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剛回來嗎?”她左看看又看看,這屋子裡有亮光和沒亮光的時候完全兩樣,奢華至極,處處鑲金帶銀,檀木香應是來自床頭本身。

“先休息,你有些發燒,一會兒藥來了再叫你。”

程湍俯身給她蓋被子,幾乎是要把她埋進被子裡,雖然動作上沒什麼沖擊。他面色并不好看,和往常的冷淡不同,是很不好看。

晏然頂風上,拉開被子,也沒有什麼表情地說,“我不睡。”

程湍與她對視,她分毫不退。

最終,晏然敗下陣來。

“我覺得睡覺有點累,我可以不睡嗎?”帶了點兒哀求。

程湍松開被子,“披上被子跟我過來。”

随後,程湍大步流星走到了這進院子的另一邊書房,晏然裹着被子小步跟在後面跑。

她确實感受到腦子裡的熱氣,和周身的冷意。

書房還是那個書房。

程湍依舊坐上那熟悉的大書桌邊,她站在門邊不知道該去哪,她不想去内間。

“把那椅子搬過來。”

晏然一邊顧着華貴的又滑溜溜的被子不要掉到地上,一邊小心翼翼拿起椅子,搬到了程湍對面,書桌的這邊。

“擋光,搬到這邊。”

他要她坐他旁邊?不是更礙事嗎?而且她這麼矮,離遠點坐也不會擋到。

她言聽計從起來,将椅子拖到他旁邊,沒有挨得很緊,老實整理了被子然後坐下,靠在椅子背上,微微喘氣。

是有些累。

程湍将放于胸前的紙張掏出來,一張一張展開在桌面上。晏然探頭去看,全是餘先生的字迹。

程湍很認真很投入地看,就如以往處理公務一樣。

晏然看不出紙上的内容有什麼特别,于是從懷裡掏出那個小木盒子,從袖子裡拿出刻刀。

她腦子嗡嗡作響,但是很清醒。

之前不打算刻些什麼是她覺得沒有必要,而現在,多少要刻點什麼。

全,很重要。

她瞟了一眼程湍,刻字多少會有點聲響,她在考慮要不要打個招呼。

可他專注得周身仿佛有一層罩子……算了,她小聲一點。

于是小小的沙沙聲、時而尖銳時而沉悶的刻削聲為這濃得吹不開的夜色添了些活氣。

木屑都掉到她腿上,被子上,有些落到地上。專注間她沒有注意。

幾個小包子圖案,一些簡單的祝福刻在盒子外面。

你娘親做的包子很好吃,希望你之後能吃到。

希望你們一家團圓,希望你快樂,心想事成。

晏然愣神看着手中完工的盒子。

臨洱來送藥,看到他們坐在一起樣子,他停了下來在門口發愣,然後靜悄悄地将碗送到晏然面前。

她一口喝下把碗還給了臨洱,用眼神表示,希望他快些離開去休息,但臨洱磨蹭了一會兒,擦了擦桌子,磨了磨根本不需要用的墨。

臨洱隻是覺得這一刻,公子好像不是以前的那個公子了,那個獨自面對無盡黑夜的公子。

當然,期間他的公子沒有擡頭看他一眼。臨洱退了下去。

又過了很久,靜谧的書房終于迎來一點聲響,“這是什麼。”

程湍看着搖搖欲墜的晏然,盤着腿,垂着的手裡放着一個木盒。

“給小孩兒的。”她拿起盒子,遞給他,示意他看看。

程湍接過盒子,在燈光下每一處都仔細看過,摩挲着上面可愛的小包子紋路,放回桌邊。

“為什麼不是往生經了?”他随口一問。

“嗯?”晏然想了想自己為什麼沒刻往生經,“小孩兒不識字……”

她極為認真地看着他。

他盯着她有些紅紅的眼睛,說不出什麼話。

“你…看完了?”她在問有什麼發現,他不再盯着她看。

程湍看了紙上所有的字,好多遍。

本來在漫長的過往中,不同時間的内容難以産生什麼聯系,可這幾張紙放在一起,那些過去歲月就像連成了一串。

他很早就看過這些,他想的沒錯,那天在書院,他就有想過……

在江表的那些年,常有各種消息從四面八方五湖四海傳進來,傳到隐秘的程府。有的他親自過目,有的則先存起來以備他用。

而那些重要的文書裡會有一些針砭時弊的文章,謄抄字迹工整,數十篇,高屋建瓴,遠遠淩駕于百姓的生活和朝堂,甚至與江湖毫不搭邊。

很突兀。

看似是什麼治國良策,其實很生硬,解決不了具體的問題。每一個做法都有很大的阻力,而在文章中不過是理想中已經完成的結果了。

幾年就會有一些,他其實并不感興趣這些,但是他準備科考時,翻找出來,覺得很有用。

他以最終目的達成為目的,所以有些東西無所謂。

那些文章不會署名,都是同一人字體,字體沒什麼個人的色彩,就是很整齊的字迹,倒像是什麼抄書人統一抄過的。

都是很統一的科考文章,内容風格不同,但都是好文章。

那些文章他通讀過很多遍,所以他今天打開那幾張紙的時候,幾乎可以一下子認出來。

這張是哪年的,那張是哪年的,和餘茂堅落款的時間十分吻合。

面前這些紙上有不同的人名,還标注了進士名次。他之前看過的并沒有。

可是殿試後進士們的文章會被立即銷毀。

這些隻能都是餘茂堅寫的。

那些進士文章,考官們看過,程湍看過。而什麼也不是的餘茂堅也看過,也知道。

因為都是他寫的。

每年都有幾篇進士的文章是餘茂堅寫的。

程湍回想整個過往收到的文章,一年和另一年的比較,确實都有幾篇筆法相似,方向論證一緻。

所以餘茂堅留下來的這些是為了說:他代人寫文章,他參與了科舉舞弊。

而程湍也知道了,那些不遠萬裡傳來的文書竟是每輪科舉考場上的真卷,是出榜即刻銷毀的真卷。

搞不好,程湍是唯一能證明這些文章是出自餘茂堅的人,可他要如何解釋他早就看過,且看的都是新鮮的殿試文章?

他為什麼能給考場中人寫文章?

他為什麼能收到謄抄的科考真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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