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任務讓你三天之内取得司馬鶴的信任,說明三天後定有大事發生,現在這件大事馬上就要來了!!!”
“什麼大事啊……”江清淮已經穿好衣裳,但仍舊打算告訴裴牧一聲再傳送,便往門口走去。
剛推了半扇,便撞見裴牧。
也不知道裴牧何時起的,如今已然穿戴整齊,腰間還多了個圍裙,低馬尾規規整整,額前碎發都不留一束,卻顯得鼻尖那點面粉格外明顯。
看見江清淮從屋裡出來,他直直停住腳步,站在原地沒了動作,隻輕輕叫了一聲:“清淮。”
那聲綿長溫柔,有種說不出的纏綿意味。
“嗯。”
江清淮應了一聲,順手拿帕子替他擦去臉上的面粉,看他瞳孔微縮,不由好笑:“怎麼了?”
裴牧卻不說,隻看着他穿戴整齊的衣裳:“你要走了?”
“對。”
江清淮歎了口氣,随便編了個借口:“今天輪到我當值,不早點趕過去,怕是趕不上見陛下。”
裴牧悶悶哦了一聲,卻并不讓路。
晨光被他擋得嚴嚴實實,江清淮擡頭看去,隻見他神色晦暗不明,便了然地安慰道——
“你放心,梅姨的事,我會辦妥的。”
裴牧扯了扯嘴角,卻不說些什麼,慢吞吞地給江清淮騰出地方。
江清淮步履匆匆,側身而過,披散的長發卻被風帶起一縷,正刮過他鼻尖,帶來一陣不舍的癢意。
但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緊随其後,提示着某人已然離去。
四下又重歸寂,晨起的陽光正過屋檐,斜射進一縷光亮,打在院中涼亭上。
裴牧也随之望去,先見池中殘荷依舊,清清冷冷,又看那桌上——
兩碗色澤鮮豔的手工面,擺在一起。
卻無人問津。
*
江清淮傳送回到養心殿,卻根本沒撞見RMB口中那火燒眉毛的景象。
甚至他收拾妥當後,抽空罵了幾句RMB,蘇有道才來敲門問他可要起了。
江清淮簡直無語:“你根本不知道養心殿這邊的情況,瞎逼逼什麼,害我都沒跟裴牧好好告個别!”
RMB也很委屈:“我是擔心你沒回來,真出現那種情況。”
“而且……”它很納悶,“地震是一個時辰之前的事兒了,依照那群大臣們以前上趕着的尿性,怎麼可能現在這個點兒才趕到金銮殿?”
RMB隻是簡單一抱怨,江清淮卻立刻明白了什麼,他嗤笑道:“馬上就知道了。”
隻是到了金銮殿,那群大臣們卻沒有十分急着露出自己的打算,而是安分守己地禀明起昨晚的情況。
這些多是工部在統計,戶部負責統籌安排。司馬濟今天仍舊沒來,便由司馬鶴禀告京中及其周邊的受災情況。
和RMB說得大差不差,隻是一場小地震。江清淮直接讓他自己看着辦,又問起各官員募捐的情況。
雖然這事兒他早就問過司馬濟,但不擺在明面上,到底不好直接發作。
司馬鶴卻略顯尴尬地行了一禮:“回禀陛下,各位官員已繳清了善款,就連任宏大人都沒落下。”
全繳清了?
江清淮突然對大臣們打算搞的事情來了興趣,他假兮兮笑了兩聲:“諸位不愧是我大秦的官員,各各體恤民情,甚解朕心啊。”
滿朝文武跟着和聲,說起好聽話,狠狠奉承了一番江清淮。
江清淮不鹹不淡地聽着,終于等到有人上前,說起别的事來——
“陛下,天佑大秦,昨夜雖有地龍翻身,但京中不僅百姓無人傷亡,京外也傳來了好消息。”
“城外有座荒山,昨晚上地震突然裂開一條深坑,倒翻出滿山的黑鐵,簡直喜上加喜。”
“黑鐵?”
江清淮站起身來,卻又些不敢相信:“你沒看錯?确定是鐵礦?”
不等那大臣回話,RMB先給了準信:“親愛的宿主大人,請珍惜這座鐵礦,一鼓作氣,打造一支強大的、效忠自己的軍隊吧!!!”
江清淮當即道:“擺駕,朕要看。”
那大臣卻蹙起眉來,道:“陛下,這怕是……”
“怎麼?”
江清淮有點生氣,認真打量那官員,隻覺得眼生,“你是誰?朕怎麼沒見過你。”
那官員尴尬一笑,忙行禮道:“回禀陛下,臣乃司天監監,昨夜天象大變,臣本想今日來報,卻不想喜事先臨,是才請旨來金銮殿。”
RMB小聲給江清淮科普:“司天監就是管天文曆法的機構,監是他的官職。”
“大秦皇帝都不太信這些,所以他隻是個從五品官員,無旨不得上金銮殿。但最近每次上朝,大臣們也沒得到旨意,所以……”
江清淮點點頭:“那你為什麼說朕不能去看鐵礦?”
“臣不敢有瞞,來金銮殿前,便先去那鐵礦處勘探過一番。”
“那地方原是個風水寶地,龍脈生動,四神護衛,藏風聚氣,水随山轉,陰陽調和;明堂寬廣,土壤肥沃【1】……”
司天監監頓了頓:“但如今地龍翻身,山體中裂出一道黑龍樣的傷痕,氣脈斷裂,主災禍。”
“加之天象所觀,怕是有……”
“行了。”
江清淮簡直無語,叽裡呱啦說什麼玩意呢,也不嫌口幹。
“你的意思是,那麼大一處鐵礦,朕卻不能去看?”
司天監監低下頭:“臣惶恐。”
“那依你所見,該如何?”
江清淮冷哼一聲,總算知道這群大臣們的打算——
發現鐵礦卻不讓他去看,隻怕是想仗着他不了解詳情,好暗中操作,撈些好處吧!
隻是不知這次是哪位愛卿出的好主意。
江清淮目光環掃了一圈,一邊聽着司天監監說廢話,一邊琢磨每個人的表情。
但不等司天監監說完,他便不耐煩地打斷道:“怎麼不見劉叔公?”
問完他也不等回話,隻又伸長脖子追問起來——
“澤清呢?怎麼也不見朕的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