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酌遠無奈:“我都隻告訴你一個人了,你還問把不把你當朋友?”
季和受不了這樣的糖衣炮彈,心裡被喜悅充斥着:“好吧,那你需要幫忙時告訴我哦。”
周酌遠又再三囑咐讓他不要往周家說,他也連連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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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以後的第一場雨就連下數日,冰冷的雨水落在身上透着刺骨的寒意。
周酌遠偶爾任性,大部分時間還是有在好好照顧自己,他早早就圍上圍巾,穿的衣服也比同學要厚上一點。
前世剛到北方,他還不懂那裡冬天的殘酷,給自己凍出好幾處凍瘡,一受冷就會發作,所以他現在全身上下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恨不得披着棉被來上課。
因為下雨,他們隻能到體育館打球,周末體育館人有點多,好在孫玉卿提前過來占了場地。
賀清瀾這周末不用出去比賽,也要跟着周酌遠,裴鶴就不用說了,他同賀清瀾像連體嬰一樣,關琦更是每周都要纏着周酌遠一塊,甩都甩不掉。
周酌遠帶着這幾個牛皮糖,特别吸睛,主要是賀清瀾人氣高,少男少女有時候偏愛痞氣的,有時候偏愛高冷的,有時候偏愛憂郁美少年,但是溫柔的人放到哪個時代都會受歡迎。
以往他們在露天籃球場打,人是很分散的,現在被聚集到體育館中,注目的人不可避免地增多。
周酌遠脫掉外套,摘下焊在脖子上的圍巾,認真地做了一遍熱身運動。
事實證明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上帝為你打開一扇門,必定會為你關上一扇窗,賀清瀾性格好,腦袋聰明,長得也好看,但是四肢格外不協調,經常一膝蓋把籃球頂出好幾米。
對比起來,經過訓練的孫玉卿都顯得專業不少。圍觀群衆原本大多沖着賀清瀾來的,聲嘶力竭地給他加油,後來發現朽木實在不可雕,轉過頭給周酌遠和裴鶴加油。
周酌遠一遇上裴鶴就熱血,非要把對方打服不可,孫玉卿已經不敢接近他們,關琦和周酌遠一隊,有心想要上前幫忙,又怕擾亂他的節奏。
裴鶴被周酌遠堵得死死的,情急之下把球抛給賀清瀾,其實他應該傳給孫玉卿,但是潛意識裡更信任自己的竹馬,造成了錯誤的選擇。
賀清瀾接到球手足無措,原地開始運球,周酌遠笑着跑過去攔截,誰知賀清瀾把球拍到了自己鞋上,叽裡咕噜滾出老遠,他左腳拌着右腳去追,把迎面而來的周酌遠狠狠撲倒在地上。
賀清瀾手腳不協調,反應還是很快的,在摔倒前一隻手護着周酌遠後腦勺,一隻手護着他的腰,把人抱了個滿懷。
球場裡響起一小片的尖叫。
周酌遠不清楚他們在尖叫什麼,他沒有等到預料之中的疼痛,就是有點發懵。
賀清瀾從他身上爬起來,然後去扶他,嗓音格外緊張:“有沒有碰到哪裡?”
周酌遠借他的力站起來:“唔,沒有。”
他說這句話時有點不太自信,因為懷疑自己其實磕到了腦袋,但是腦袋一點都不痛,可那些“好甜好甜”的聲音從哪裡冒出的呢?
周酌遠嘟囔着:“我怎麼總是被撞啊?”
賀清瀾想追問之前還有誰撞他,被裴鶴一把抓住手腕:“你别管他了,自己手被磕青了還不知道?”
周酌遠聞言去瞧他的手,指節處确實發青,于是作為團隊核心發言:“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就回去吧。”
他們把場地讓出來,坐到休息區,周酌遠一層一層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圍巾、帽子,看着乖得不行,與打球時的淩厲帥氣形成鮮明對比,偷偷瞥他的女生被萌化了,終于有一個女生鼓起勇氣,跑過來給周酌遠送水。
周酌遠結結巴巴:“給、給我的?”
女生的臉紅撲撲的:“嗯,你好可愛,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可愛?這不太對吧?
但是周酌遠沒想那麼多,名字微信手機号透露個精光。
賀清瀾就坐在他旁邊,酸得厲害。
沒過一會兒,周酌遠突然動作很大地關掉手機。
不會那個女生跟他告白了吧?這麼快?賀清瀾胡思亂想,忙問道:“什麼情況?”
周酌遠面無表情:“她問我是攻還是受。”
“噗”賀清瀾沒憋住笑出聲。
周酌遠幽幽地轉過頭:“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賀清瀾不想給他留下幸災樂禍的印象,緊緊抿住嘴唇。
周酌遠剛才還在思考戀愛會不會影響自己的學習,要不要委婉拒絕這個女生,現在好了,不需要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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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元旦,學校為了減輕高三學生的壓力,準備在下周三舉辦一場背人接力賽,六個人一組,其中一人扮演接力棒的角色,每個班級可以出任意組,但是隻能獲得最高名次對應的獎品。
一等獎是5000塊,可以請班級裡所有人出去聚餐一頓。
組織委員何調笙很興奮,她撐着周酌遠的桌子,使出渾身解數勸說他參加這場比賽。
周酌遠覺得她在強人所難:“我上哪兒去湊六個人報名?”
季和本就豎着耳朵在聽,此時立馬插嘴道:“我和你報名!”
周酌遠把他的臉推遠一些:“你算了吧,我可不想背你了。”
季和口齒不清地說:“唔背裡,唔來背裡。”
何調笙一拍手:“那就夠了,加上你的舍友,還有孫玉卿,不管名次怎麼樣,咱們這一組在顔值上就赢麻了!”
周酌遠隻感到頭皮發麻:“你去問過他們了?他們肯參加?”
何調笙的回應是神秘地朝他眨了眨眼。
周酌遠:“……”
這群不值錢的家夥。
為了取得一等獎,他們拉了一個群,商量着周日下午來學校排練。
周酌遠不知道他們怎麼是厚着臉皮覺得能拿一等獎的,但也沒有掃興,答應下來。如果他早知道最後讨論的結果是讓他來當接力棒,他肯定不會這麼體貼。
世上沒有早知道,此刻的周酌遠正滿頭黑線,一個人叉着腿坐在休息椅上:“憑什麼?我不當接力棒。”
孫玉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裝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可是師父你最輕啊,背你是最劃算的。”
周酌遠不信:“誰說的?”
他很快為自己這句話而後悔,體力旺盛的高中生們竟然拉着他跑到校門口的藥店,排着隊挨個稱了體重。
周酌遠不得不信,卻不肯死心:“季和沒比我重多少,他力氣還比我小,跑得還沒我快。”
季和被拉踩得有一點懵圈:“可是你不是說不想背我了嗎?”
周酌遠:“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