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胸前的紅寶石則像一顆跳動的心髒,仿佛比佩戴它的人更具有生命力。
左伊内心焦慮地等待這位祭司開口說話。他原本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騙過瘋巫卡卡,但是面前的這一位似乎并不好糊弄。
“我先去外面盯着吧,現在已經讓他知道了我們的目的……”把左伊叫進來的人沉着臉詢問祭司的意見。
“沒有這個必要。”祭司說。随後,他看着左伊問:“你說他會答應?”
祭司的樣貌劍眉星目,眼神不怒而威,他的聲音卻出人意料的溫潤、悅耳。
左伊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把戲繼續演下去。
“是的,”左伊回答,“他别無選擇。他現在隻是擔心我們不一定能保全他的性命。”
“我倒不覺得那孩子是個珍惜性命的人。否則,他也不會去偷一樣既不感興趣,又會為自己招緻危險的東西。”祭司反駁道。
“或許,他隻是因為好奇。”左伊說。
“好奇心是瞬息的,那樣東西他應該也把玩夠了。強大的黑魔法會吸引邪惡的生物,聚攏貪婪的靈魂,把那些已經腐爛在土地裡的東西重新喚醒。這些惡果若僅僅産生于一個人的好奇心,實在太不應該了。”
“那麼,老師有辦法處理這樣東西?”左伊問。
“我知道有一群古老的生靈有足夠的能力守護它,連噬靈者也拿它們無可奈何。”
“這樣我就更應該努力說服他了。我不能出來得太久,是時候回去見他了。”左伊向喻沙行禮告退。
“荊權。”喻沙叫住他。
左伊停下腳步。他心裡早有預感,自己不會這麼容易從中脫身。
“你還有什麼消息要帶給我嗎?”
祭司的話,瞬間讓左伊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的……”左伊緩慢轉過身,他能聽到自己頸部的血管狂亂跳動的聲音,“幸虧老師提醒……那人要我告訴您……小公主的晚宴,他們說一切就緒。”
左伊看到祭司的臉上起了變化,原本冰冷無情的面孔像突然增添了擔憂,或是震驚,或是兩者兼備的色彩。祭司邁着無聲的腳步來回走動,整個人陷在沉思中。
他的學生,左伊身邊的那個人則表現得迷惑不解,他忍不住問祭司:“老師,他們怎麼會……”
喻沙看向他,用責備的眼神阻止他說下去。
“這個消息,是朗汀宗拓告訴你的?”喻沙問。
“是他的兒子朗汀蒲瑟代他父親傳達的。”左伊胡謅道。現在他明白過來,那張字條根本不是寫給這位祭司大人的。
左伊看着祭司兩手握拳撐在茶桌上,低頭思量着自己抛給他的消息。這裡的茶桌和木椅都和那間包廂裡的非常相似。這讓左伊聯想起了剛才勒死盧揚荊權的情景,他的屍身現在還躺在相隔不遠的另一間包廂内,恐怕還留着餘溫。左伊本以為把字條的内容告訴祭司,能從他嘴裡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祭司或許已經看穿了左伊的僞裝,對他非常提防。
“你回到那邊去吧,務必要他跟我們合作,把王冠交出來。”喻沙轉頭對左伊說。
“是。”左伊心中懸着的千斤石終于落下。
左伊朝門口走去,心有不安地警惕着背後的響動。包廂裡的兩個人一聲不吭地目送他離開。左伊從身後關上了門,立即穿過走道準備下樓。
正當他來到樓梯,邁下不過兩級台階,就聽到走道另一端有人突然大聲叫喊,門廳裡的幾個侍者疑惑地朝那邊張望,随即紛紛跑過去一探究竟。有客人打開包廂房門伸出頭來怒斥外面的吵鬧。一個站在北面窗邊朝樓下中庭看風景的人轉過身喃喃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左伊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頭也不回地快速走下樓。沒想到屍體這麼快就被發現了。